9钥匙与洞(2 / 2)
贺闻声望去,她站在伞下,水光映在眼尾,温柔,却透着一丝寒意。
“再见。”她轻声。
说罢,便转身上了车。车门合上,将风雨一并隔绝在外,也隔绝了曾经所有暧昧、错付、与未说出口的执念。
贺绍卿不住的跟随车辆向前两步,却被水洼绊住了脚。
水中倒影映着伞下的身影。他只瞥了一眼,终是没再向前。
车门合上那一刻,风雨被挡在窗外,唯余一车的潮湿、沉默与闷热的怒意。
沈承昱侧过头看她,车内光线幽暗,映着她睫羽微颤。
南殊却毫无波澜,只是靠坐在座椅一角,指尖搭在膝上,动作缓慢地取下那只湿透的手套,指尖冷的有些难以弯曲。
他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哪怕一句“为什么”。可那口气哽在喉间,吐不出来。
车子驶出港口,雨势却不减反增,像是被先前的沉默激怒了一般,密密麻麻地抽打着窗玻璃,打得夜色四分五裂。
“二小姐!雨太大了,我们好像走错了路。”司机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把南殊从半梦半醒之间叫了回来。
她睁眼向外看,才发现四周一片陌生,连个路牌都瞧不见,只有灰蒙蒙的雨幕和模糊不清的水汽反光。
“这是哪?”她内心轻蹙,下意识将披肩往身上裹了裹。
港口本就偏僻,连通的岔道又绕,暴雨一盖,整条路几乎没有辨识度。司机也显得有些慌,只能结结巴巴地应:“抱歉二小姐,应该是岔错了路。我下去看看。”
“慢点。”她提醒道,“雨天路滑。”
司机下车后,车厢内又归于一片沉寂。南殊没有看他,只是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披肩。泛着潮湿,沿颈窝沁出一层凉意。
她本能地想打个喷嚏,却强忍住了,生怕显得狼狈。
为稳住场子,率先开口道:“沈先生,麻烦您将今日我们被困在此处的事情保密。要是别人知道,这么晚了我还跟你在外面独处,实在不妥。”
“褚南殊!”
“现在你还在跟我谈这些?”他终于是忍无可忍,“今天的事,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南殊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手套叠好,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张票子吗?”眼底升起一丝玩味,“你的签名,就是我的钥匙。”
他猛地转身,双手撑在两侧椅背之间,几乎将她困在座位一隅,怒容满面:“我给你钥匙是让你开门,不是让你在墙上凿个洞出来!”
“哦?”南殊停止了摆弄手套的动作,轻轻偏头,挑起眉头问道,“有什么区别吗?走门还是走洞,不都能进去吗?”
“走洞......”沈承昱张了张嘴,一时竟接不上话。
他混迹于外交圈,早已习惯人情世故、言辞迂回,这样不加修饰的回答,还真叫他措手不及。
俯身往她身边又逼近半寸,语气中多了一分低冷的威胁:“你就不怕我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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