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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好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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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乱之人已走,姜央仍滞留在车内。

凌乱的衣裙发丝,已被某人亲手整理妥帖,可身上依旧残留着温柔的触感,黏腻泛着甜苦粘在心尖尖,抠不下来。

临行前,他最后亲了亲她的唇角,克制又似连着剪不断的钩子,柔声道:“‘哥哥’事忙,宴后你先自行回府,不许在外逗留。”

这回又自称兄长,姜央的恼恨没了边。

独坐好一阵,渐渐抚平缭乱的心绪,她隐有预感,左殊礼反复无常,毫无章法,掐着她理智肆意作乱逗弄,是想拉着她一起疯。

“公主,快到时辰了。”

鲁继和又被留了下来,在外,他几乎成了姜央的贴身侍卫。

姜央推门见那张老实忠厚的脸,挂着一副欲笑不笑的牵强,有几分耿直憨傻。也许只有这半根筋的忠心心腹,才不会引来左殊礼误会……

再一次踏入周皇宫大殿,不同于上一回先周皇恩赐上座,今日她被安排在坐席末尾。

如上次入殿一般,她的到来又惹来一阵打量与议论,细碎又烦人。

姜央半垂下眼,身姿笔挺从容,目不斜视跪坐入席,左和颐的声音突兀地从身旁传来,“七皇兄早已到殿,你怎此时才来?”

他们两还真是有缘分,又碰在了一处。

他笑得欢快又直爽,若非她真了解他,旁人只会觉得他这憨笑模样,与鲁继和相差无几。

姜央勉强挂笑,“耽搁了一阵。”

左和颐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了然道:“女子事繁,是我唐突了。”他在殿中望了一圈,目光逡巡过自己那些个姐姐兄弟,感慨道,“只可惜你有七皇兄护着,如今却要陪我坐在末席,委屈你了。”

“礼不可废。”她只是个挂名的,总归坐不到正经皇亲的头前。

原在燕国,姜临夜也是如此不尴不尬游走于宫廷之内,若非有她多番维护,只怕他那些年的境遇会更加艰难。

一想到姜临夜,姜央的思绪又漫无目的开始发散,也不知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没个准头,想着想着莫名又扯回自己身上。

西朝正式场合中,公主服制有严格等级限制,位尊着红,位卑穿绿。她抠着碧色衣袖上的缠枝金线,将金丝勾扯出一个结。真是可笑,虽非血亲,只占个名头,却要恪守亲缘礼数,无非是怕乱了套。皇恩浩荡恩施亲情,却不允许借着“亲情”攀成姻亲,否则就成了愚弄君权。

西朝纲纪紊乱,又死咬着礼乐昌明的假象,就如那风蚀残年的老周皇,明明恶贯满盈却必须死成光明磊落。

风光表面下皆是肮脏腥臭的勾当。

没来由的,姜央心底漫上一股潮湿的怅恨。

时局混乱,满地都是披着人皮的鬼,人不人鬼不鬼,表面和气一团,来日又不知是谁吃了谁。

礼乐声乍然而起,霎时给她脑子敲出一片清明。

她遥望向殿前高坐的新皇,顿时清醒过来,她在……她在想什么?她方才险些,险些要厌恶上母妃好不容易为她求来的身份。

都是左殊礼闹的!

姜央忙收敛心神,止住内心漫无边际的玄想。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左殊恩借此颁布数道敕封,当先第一便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左殊礼。

老周皇为父不慈,除了先太子,生前只封了庶长子左殊恩为“鲁王”,其余有为的子嗣,凭借能力只许了相应官职。

左殊礼自当上“上将军”两年有余,今日才借新皇之恩被封为“顺王”,领四十六城,享封地食租税,无治权。

为免分权,所有成年受封王,未得周皇允许,不得擅离西京自周边一百里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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