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2 / 2)
郑绥抬头,见那张圣旨正剧烈颤抖。秦灼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目光每挪一寸,就是一串眼泪往下掉。
郑绥低声道:“殿下……很不好了,想见大公最后一面。正月十五写信使人送来,没能得到大公回音,从此一病不起。臣临去时……殿下已经认不太得人了。”
郑绥轻轻呼吸几下,眼前,是萧?握住他的手指。一层皮一根骨头,瘦成了那个样子。而萧?卧在病榻上,脸映着光明铜像虚无的金光,只是笑。
萧?说,如果他有难处,如果他还认我……你告诉他,我不怪他。
除了这一次,萧?没有直接同郑绥讲过自己的身世,但同样,也没有刻意隐瞒他。
他知道郑绥会懂得,郑绥既懂得,就不会去揭他的伤疤。而此番天子任他出使,就是全然默许他的知情,也全然默许,他是太子知心的人。
郑绥向秦灼叩一个头,像这八年来,萧?日思夜想的一样。他伏在地上,哑声道:“八年以来殿下相思之苦,臣看在眼里,感同身受。臣固知父母之恩,山高海深。竟不知父母之恨,亦如是否?”
他听到玉轴坠地骨骨滚动的声音。
郑绥闻声抬头,在夕阳之下,看到秦灼满面血迹般的泪迹。
***
秦温吉半张脸闪动着白玉面具的光辉,正蘸油擦拭一口宝刀。秦灼隔案坐在她对面,将玉轴放在案上,平静道:“你瞧瞧吧。”
秦温吉看他一眼,没有擦手,就这样带着满手油污打开圣旨,淡淡扫过一眼,冷笑道:“当初割袍断义,如今写这种东西。怎么,放妻书后补个悔过书吗?”
她没有再看第二眼,随手丢到一旁。
秦灼一条手臂搁在案边,静静道:“温吉,阿?给我写了八年的信。我一封没有收到。”
秦温吉反应不是很大,继续去捉自己的刀,“哦,有这事儿。长安到这里也不算近,或许路上遗失了,或许,没有缘分。”
“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和他没缘分。”秦灼捻动扳指,声音微冷,“那和我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缘分是不是早就断了。”
秦温吉手上一顿,转头看他,“你猜忌我。”
“你没有吗?”
秦灼盯着她的眼睛,“我把传讯的法子留给了阿双,我一走,他多少和他爹闹别扭,找我只会走这条路子。那一段阿寄要出生,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你。你不要告诉我,天南地北的信件都通达无阻,只有东宫的找不着路。”
秦温吉也定定看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你们,没有缘分。”
秦灼看她一会,突然展颜笑了:“好,好得很。你不是爱当家么,成,你当吧。”
他猛地起身,冲殿外喝道:“来人,备马!”
秦温吉也霍地站起来,“你干什么?”
秦灼道:“我去长安。”
“你他妈疯了!”秦温吉将刀一掼,“萧重光当年削你的爵夺你的权赶你的人,桩桩件件都是往恩断义绝上靠,你现在回去,是一地之主去摇尾乞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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