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1 / 2)
世族有把柄捏在萧恒手中,如今又拿萧?要挟,看似是逼萧恒退步,但萧?心知,恰恰相反。
他们要激萧恒动手。
萧恒虽会为萧?退让,但绝不会退让至底线之后。
天子脾气如何,这群久立朝堂的老狐狸岂能不心知肚明?
萧?抓紧秋童手腕,“承天门……百姓有没有围聚?有没有清道?”
秋童道:“咱们陛下出行,哪里有清道的规矩?承天门前人山人海,万一真要动武……”
皇帝后宫空置,更是多年无立皇后,膝下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国本摇摇欲坠,民间未必没有非议。对着百姓,世家大义凛然地喊出“请为天下立母后”,再有几个臣子冲锋,来一个撞柱自尽,作一副忠烈之态,便彻底把萧恒架在火上。
萧?急道:“老师呢?老师不在当场?”
秋童道:“压根不见夏相公身影!”
萧?深吸口气。
唯一能两厢安抚的夏秋声偏偏不在,世族是早有预谋。
萧?知道,这件事是父亲的逆鳞,他绝不会就此妥协。
众目睽睽下,他要么被逼,要么杀人。一旦激起群情……
萧?立即叫道:“备辇,去承天门!”
***
承天门前,围者如堵。
禁卫披甲执剑,将宫道和人群彻底分隔。而本该直达宫门的道路上,跪满身穿官服的世族高官。混乱之中,慷慨陈词声响彻云霄,远远便能听到:“国家无母,其将不治!望陛下以生民为念册立皇后!”
仪仗前,皇帝穿着常服,不为所动:“诸卿于国无用,先发制人学得很好啊!上下贪墨的大案,你们真当能只手遮天?左右,将众大夫持回家去,听候发落!”
一个世家子当即叫道:“臣乃京城薛氏五郎薛丞霄,任国子监主簿职。臣敢拿阖族性命担保,薛氏上下无人敢行贪贿之事。臣等请望母后,何罪之有?只因触动陛下逆鳞,便要受君父冤屈,以贪墨重罪发落枉死吗!”
他当即揭下冠冕抱在怀中,很有慷慨就义之风:“列为同僚,各位乡亲!若能劝得陛下回心转意,臣等愿以死相谏!陛下如今只有一子,太子却因女乐私隐之事请囚行宫,不仅私德有亏,更是难担大任!臣等请问,如太子不堪扶,社稷则何如?陛下是要大梁绝嗣再入乱世,还是要将生民送入一个德行不修的储君之手!臣等泣血之言,陛下却因私欲枉法打压,岂是明君之兆,更是亡国之风!”
此言一出,四下又是惊骇又是喧嚷。他如今之举,就算萧恒以贪贿案发落他,他也能一口咬死萧恒是打击报复。
更何况,知情者都清楚,这只是世家撺掇起来的一个愣头青。
从当前调查看,薛氏的确不在贪墨名单上,至少目前没有证据,反而在一众世家中颇有善名。
但他清白,不代表他不愿为世家冲锋。
正因他清白,以萧恒的性格,不会枉法处置他。但也决计不会放纵他。
这种境况下,萧恒很可能前所未有地以犯上的罪名发落他。
这样一来,在民众之前,一个威武不能屈的直臣形象便能树立。一个人的身躯,可以成为世族向皇帝冲锋的重盾。
更何况,请求立后这件事,本身就是对皇帝最猛烈的一次进攻。
薛丞霄被禁卫按在地上,犹自不肯低头,冲萧恒连连叩首:“望陛下立国母,慰民情。臣忠孝已尽,虽触怒龙颜,愿请一死!”
他话音未落,两口一合,竟要咬舌自尽!
禁卫比他更快,当即捏住他下颏免其得逞。
萧恒尚未作色,已听人群外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我却不知如今情形,有人敢对天自称忠孝。”
萧恒神色骤变,立即掉头,见百姓纷纷后退,禁卫队伍也向两侧开列。
路尽头,一顶四抬辇轿落地。萧?由阿子搀扶,却辇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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