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逢春(2 / 2)
银花想出了神,徐文选将吃完的瓷碗还给了她,银花刚想走,却又听见徐文选唤了声,“银花。”
徐文选说话时有气无力,从床边拿出一方木匣递给银花,“徐府不是个长久之所,这里边有你和金花的卖身契,还有一些银钱,金花机灵聪明,你做吃食的手艺好,出府后可某个营生,兜里有银钱便有底气,日后遇见良人若是真心喜欢也不怕被夫家苛待。”
银花明白二少爷为何突然说这种话,抱着碗跪在床边大哭起来,“少爷是想赶我走?”她自小便没了爹娘,是金花抱着没奶喝的她在路边偶遇了碰巧去书局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才不至于被饿死,“银花做了什么错事?银花不想走,银花想在徐府待一辈子。”
“笼子虽是金的,却没有关一辈子的道理,更何况是就要被砸在地上的笼子。”徐文选幽幽叹息,末了转而一笑,“我没有赶你走,但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银花以后好生照顾姐姐,千万要坚强啊。”
徐文选将金花前日刚绣好的帕子送给了银花,擦干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拍拍她的头顶,“走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府里事多,若是发现你不见了,怕是又要被斥责了。”
银花抱着木匣一步三回头望着床上的徐文选,她大抵猜得到少爷的意思,虽不愿意承认,却知其大限将至。
午后,接亲的大队自徐府出发,徐文选站在人群之中目送。
徐老爷并未大操大办,只请了寥寥几位族中已不管事的长辈,毕竟他儿子已是一副将死之相,此时娶妻必是没想过二人能白头偕老,此中的小九九见者皆知。
徐老爷怕亲戚欺他来日无后,又怕名声臭了,见徐文选还站在门口,便开口斥责这么大的人了竟还不懂事,催促着赶紧回屋把喜服换了,接亲有人替,拜堂却只能徐文选亲自来。
前院的酒席没几桌,人也还没来齐,徐文选穿着一身青衣站了良久,父亲说什么也不反驳,忙碌的小厮此时没闲工夫搭理他,所有人都比他更像是要成亲的郎君,目光将前院一应陈设扫了一遍,最终落在那棵死了的枣树上。
他挽起袖子提来一桶水,几瓢下去眼里的枣树重新焕发了生机,树冠被春风拂过,落下一场花雨,花会落一些进水桶里,就那么在水面飘着,像一叶小舟。
枣树与桃李不同,桃李芬芳馥郁,花色娇艳俏丽,可那棵枣树总是开着黄不黄绿不绿的小花儿,那时他个子矮,摘花定然是够不着的,可就靠着春打枝头,倒也还是能收集到一些,摊放、杀青、冷却、烘干、炒制,每年都能喝上枣花茶。
徐家人都爱枣花茶,这还是兄长手把手教给他的,那时他还没得这痨病,兄长也还好端端的,那段日子已经久到让他忘记自己儿时肆意奔跑是什么感觉,他不记得这枣树是哪年哪月死的了,自打院子里的枣树死后他便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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