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2)
周正与青衣的相识始于一场意外。
当年周正初到漓州,在边陲小镇任职,负责整理和编纂当地的县志。
他外出采风的时候遇到了被人跟踪的青衣,当时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从那桥上走来,一眼便望见了桥下呆站着的他。
“妾来晚了,郎君勿怪。”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但这女子十分熟稔地将伞置于他的头顶,还掏出怀中的袖帕擦拭他被细雨打湿的鬓发。
“帮帮我。”
她压低了嗓音在他耳畔小声哀求着。
周正只觉得伞外春风细雨,绵绵密密,伞内的一方小天地却天地瞬静,呼吸交融。
此后,本以为只是一次萍水相逢,却转身又在街头的一间狭小的书铺相遇。
他还是如初见那次脸色红得好似枝头开得最热烈的芍药,期期艾艾地说道:“姑……姑娘这书……书给你吧。”
他收回了取书籍的手,局促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不敢看青衣,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仿佛刚刚不小心碰到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而不是姑娘细腻的柔荑。
“呆子。”
从那天之后,他们时常相约在郊外的凉亭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青衣也将密文教给了周正,周正也逐渐猜到青衣的身份或许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后来,他因为编纂县志有功,县令大为嘉奖,他也慢慢从一个编纂县志的小官儿变成了县丞,负责府衙的大小事务。而青衣则在南疆的月城开了一家首饰铺子,长期待在南疆做生意,还得到了南疆皇室夫人们的青睐。
他们两人时常通过密文联系,那家狭小书铺的掌柜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两人传信的信使。
一直到青衣出事前夕。
周正日日去书铺,却始终等不到青衣的书信。
后来的某一天,书铺掌柜的儿子揣着一本书来找他,说是青衣送给他的书。他翻开一看,发现里头竟然用密文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杂乱无章地夹杂在书中。
他匆匆看完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密文中所写之事令他久久不能回神。他将自己关在卧房中两天两夜,最终将那几页写满密文的纸全都撕了下来,妥善保存。
不久,他又收到了青衣的密信,信上约他见面,可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失踪了许久。
皇后的人挟持了他的母亲,要他用青衣的性命来换她母亲的平安。
他万般无奈,最后设计将青衣逼迫到了青罗江,眼睁睁看着她跃入湍急的江水中,生死不明。
当认出尸体不是青衣的那一刻,他是高兴的,至少她还有活着的可能。说不定是有人帮她设计了这一出金蝉脱壳,好逃脱皇后和李家的追杀。
随后,他结婚生子,因为依附了皇后的势力,官途也变得顺风顺水。他一边为皇后办事,一边将那暂时不能见光的罪证封存在了佛像中。
他此生,为官不够聪明,为人懦弱无能。若有朝一日不幸殒命,但求黄泉路上能见一眼青衣,足矣。
……
唐枳带来的佛像因为风吹日晒表面斑驳了一些,细看之下佛像底部有明显的修补痕迹。沈晏接过姜暖递过来的匕首,沿着底部边缘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游走。最后用力一撬,将底部一整块都撬了下来,一卷写满了密文的纸张便掉了出来。
姜暖将那厚厚一卷纸展开,发现纸张的材质分为两种,其上的笔迹也分别属于两个人。
略粗糙的纸是南疆的特有,上用密文写满了文字,应当是青衣的笔迹。
姜暖在案牍前坐下,提笔将那一连串的密文翻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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