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1 / 2)
昭宁城,皇宫。
今日朔望,大小官员都一早起来在宫门候着,准备入宫参加朝会。
李维翰也不例外,不过他都是掐着点儿来。许是最近几年吃得胖了些,加上他的脸原本就偏圆,远远走来还以为是佛堂上的弥勒佛出来遛弯了。不过他可没有半点慈悲为怀的气质,反而有些市侩圆滑。
他一到宫门口便有几个同僚凑过来同他寒暄,姿态都放得很低,其中不乏一些官阶比他大的官。若换作往日,他定笑意盈盈地同他们聊上几句,说不定还会相约散朝后去喝酒听曲。但今日他却无心应对,只面上笑着,敷衍一句:“诸位大人过誉了。”
有眼色的自然是察觉到他今日心情不佳,猜想着估摸是昨夜在赌桌上输了钱。于是只闲扯了两句客套话,众人便自觉散去了。
等宫门大开后,走在最前头的内阁大学士李崇义突然回头?了李维翰一眼。隔着人群的他突然抖了一下,立马就站直了。他原地端正了一下仪态,这才规规矩矩地按着品阶高低的顺序跟在队伍最末端跨入宫门。
“今日这小李大人怎么不走前头了?”有个没脑子的问旁边的同僚。
“小点声吧你。”有脑子的剜了没脑子的一眼。
前段时间皇上因为昭宁城恶钱卷土重来一事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段时间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出。平日里也是谨言慎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怕被人抓了小辫子提上去给皇上泻火。
而这小李大人昨夜去赌坊厮混到大半夜,今日丑时李大人才派人把他绑回去,听说跪在祖宗祠堂跪了大半宿,差点没赶上今日朝会。
没脑子的咦了一声,“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有脑子的恨铁不成钢道:“我家那位二世祖是小李大人的马前卒……”差点没把牙咬碎。
所以那逆子现在还被吊在祠堂的房梁上喊救命呢。
没脑子的:“……”精彩。
上朝的时候,李维翰这个品阶只能候在殿外听宣,不过一向没他什么事,他便站在外头打瞌睡。昨夜赌桌上熬了半宿,回家又在祠堂跪了半宿,正缺觉呢,这会儿正好补眠。
不晓得过了多久,太子过来把他拍醒了。
李维翰一个激灵醒来,正想说“爹我不敢了”,但眼前的却是太子那张放大的圆脸。
三三两两的官员正结伴往外走,他有些迷糊道:“散朝了?”
太子点点头,问:“表舅舅,你怎么睡着了?”
“我爹呢?”李维翰伸头往殿内张望。
太子道:“李大人去上书房议事了。”
“哦。”李维翰放下心来,两人并肩往外走。
“你母后这几日如何了?”
太子脸色不佳,“还是头疼得厉害,表舅舅要一同去探望吗?”
这几日不知道为何,母后头风发作,疼得整宿睡不好觉。太子妃前日进宫侍疾却被拒之门外,他这几日朝会后,都会去后宫探望一番。
“正有此意。”
李维翰当然知道皇后是为了什么事睡不着,不过昨夜收到了消息,或许能安抚一下。
两人走到半道,有太监来请太子移步,说是皇上唤太子去上书房。太子突然紧张地抖了一下,一张嘴抿得紧紧的,不过顷刻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太子慢走。”
李维翰目送太子走后,一个人信步闲庭去了坤宁宫。
宫内,皇后正靠在贵妃榻上补眠,听说他来了,连忙将人请了进去。
李维翰进去后,皇后便屏退左右,只留了总管太监守忠在旁候着。
皇后也是圆脸,额发整齐,耳垂饱满。许是凤体欠安的缘故,今日并未绾发戴冠,只梳了个婉约的发髻,眉眼低垂间颇有几分观音相。
李维翰还未坐下,便听皇后急切地问道:“表哥可带了好消息来?”
“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且等我喝口热茶。”他往椅子上一靠,跷起腿来。
刚端上来的茶水温热不烫口,他端起来一饮而尽。他将喝空的茶杯随手往桌上一搁,这才娓娓道来。“昨夜才收到消息,人虽无恙,但那幅画像烧没了。”
话还未说完,果然见皇后皱紧了眉头,眼里满是不悦。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几次三番失手,她已经没有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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