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2 / 2)
“霍掌教……”丹阳凑到车边低声唤道,指尖轻轻叩了叩车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马厩那边隐约传来脚步声,似乎是宴席散了,有人正往这边来。丹阳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忽然听见车里传来一丝极细微的响动。
紧接着,车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只滚烫的手猝然伸出,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丹阳惊呼一声,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进了车厢,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车壁,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马车里,霍昀廷正仰头靠着车板,领口被扯开大半,露出的脖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一只手死死按着额头,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骇人,眼底布满了血丝,呼吸粗重。
丹阳胳膊被他攥得生疼,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替定宇发虚。她挣扎了两下,却丝毫动弹不得:“霍昀廷?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偏开头避开她的目光,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滚什么滚?”车外传来几家闺秀的说笑声,越来越近,显然是往这边来了。
丹阳反而镇定下来,反而一把反手抓住他的袖口:“外面全是人!你这副样子出去,像话吗?”
她飞快扫视车内,瞥见角落放着一个水囊:“还有冷水吗?我先给你擦把脸。”
霍昀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垂眼死死盯着她。长京来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他不过只抿了一口酒,察觉不对立刻吐掉了,没想到药性竟然烈到这个地步。
丹阳看到他额角被自己按出的红印,比起平日那副冷阎王的样子,此刻倒多了几分混乱的活人气。
“别碰我。”霍昀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可丹阳今日穿了一身烟岚色的裙子,和平日墨门的蓝白院服截然不同。他越是命令自己不去看她,目光却越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丹阳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脏怦怦直跳。下一刻,霍昀廷擒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死死压在了车内的矮案上。
矮案本就不大,承受着两人叠加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丹阳手脚并用地剧烈挣扎:“霍昀廷!你清醒点!是我……”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狠狠堵了上来。刹那间,丹阳浑身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平日里那个冷得像冰的人,此刻却如同瓷窑里经受烈火焚烧的瓷器,滚烫而失控。
丹阳吓得浑身发抖。霍昀廷似乎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动作野蛮又毫无章法,带着一种生疏的急切,全然被药性本能驱使着。
很快,丹阳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唇瓣上传来阵阵刺麻的痛感。
宽敞的马车变得无比逼仄。丹阳在人来人往的庄子里不敢大声叫喊,只能拼命用手推拒着他。
霍昀廷的身躯高大沉重,结实得像堵墙。渐渐的,两人口腔中都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丹阳以为快要失控的千钧一发之际,霍昀廷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丝克制力。
只听他痛苦地低吼一声,声音沉哑:“下车!”
丹阳还没完全回过神,就被他粗暴地从案几上拽起,几乎是搡出了车厢。
丹阳三魂七魄吓丢了一半,脚一沾地,立刻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途中迎面撞见几位相熟的闺秀笑着同她打招呼,她也全然顾不上回应,只装作没看见。
直到飞快转过一道回廊,确认彻底远离了那辆马车,她才停下脚步,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抬手抹了把眼角吓出的生理性泪水,心口仍在狂跳不止。嘴唇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她用手指轻轻一碰,果然被咬破了。
霍昀廷他属狗的吗?!
她生怕再被颜芷那帮熟人撞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特意挑了小径快步离开,全然不知,暗处早有一双眼睛,将方才马车旁发生的一切尽数看在了眼里。
梨凉河的晚风带着水汽吹进醉仙楼的窗棂。温香拿着布巾仔细擦拭柜台,窗外朦胧的水汽将对岸的灯火晕染成一片暖黄的光晕。
“少主,”她转过身,从柜台下取出一封密信,“霍家那边这几日仍在暗中调查您,这是今早刚截获的。”
霍昀廷接过信,拆开迅速扫了几行,眉头便蹙了起来。
信上记录了不少关于他的琐事,那日在颜家庄子里的荒唐事,也赫然呈于纸上。写信之人用词简洁,将那日混乱的场景勾勒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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