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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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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回受罚,丹阳算是大开眼界了。一行人刚回山门,刑罚殿的掌罚令便已经恭候他们多时了。

丹阳初以为会挨顿打,抽鞭子打板子,再不济也是一顿藤条抽手心伺候。可掌罚令却把他们引到一处冰室。

冰室里很冷,几块堪比石床大小的冰块静静摆在角落里。周子靖轻车熟路,最先脱靴跳了上去,双手还乖乖伸进前面的镣铐里。

其他人有样学样,一个个地爬了上去。

丹阳站在原地不动,她酒还未醒,头在昏沉:“咱们不是来挨打的吗?为什么要站冰?”

周子靖为她解惑:“估计是掌教临时改主意了,明日要操练,挨了打,会耽误掌教进度,站冰身上不会留伤,方便他继续锤打。”

好刁钻的手段,已经有人冻得脚板麻木,瑟瑟发抖了。丹阳酒醒了一半,转身要逃,被掌罚令一把逮住,薅到了冰上。

众人在冰上站了两个多时辰,冻得上牙直磕下牙,几乎是相互搀扶,爬回寝院的,丹阳是姑娘,自己独住一个院子,周子靖把她送了回去。

墨门的晨钟敲过三遍,丹阳还蜷在榻上做梦。

梦里她正拿着笔,得意洋洋地往霍昀廷脸上画王八,刚给龟壳添上最后一道纹,就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惊扰。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想继续睡,可门外敲门声一阵紧过一阵。丹阳不情愿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赤着脚走去开门。

晨光刺眼,门外站着个身穿墨蓝轻甲,束着高马尾的女子,见她开门便眉眼一弯:“郡主才到淇东,近来睡得可还习惯?”

丹阳靠在门框上,头发乱蓬蓬的,眼角还带着惺忪的睡意:“你找谁?”

“我找你,”对方声音温和,“我是飞弩斋的掌教,姓颜。听说斋里新来了厉害姑娘,特来问问,要不要来我这儿学飞弩?”

“不学。”丹阳想关门,手腕却被轻轻扣住。

颜芷顺势走进屋内,环顾四周,目光落回丹阳脸上。

小郡主生得白皙灵秀,晨起未梳妆,碎发垂在颊边,梨涡浅显,一双眼黑白分明,透着股机灵劲儿。

“别急着拒绝,”颜芷笑了笑,“霍昀廷那性子,你就算在寝院耗到落雪,他也未必肯好好教。飞弩斋不一样,我没那么多规矩,你看外头晨光正好,总比闷头睡懒觉强。”

丹阳走回床边抓起绸袜往脚上套,头也不回:“我只进飞鸢斋。”

颜芷有些意外:“为什么?”

丹阳坐在晨光里,象牙色的小脸莹润生辉,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因为……我要把霍昀廷从逐鹰榜上拉下来。有朝一日,我要超过他。”

颜芷脚下一滑,险些没站稳,这姑娘志向可真不小。

可志向归志向,再大的志向终将湮灭于擦飞鸢。自那日聚众饮酒后,霍昀廷对丹阳愈发严苛。

其他人不瞎,周子靖还刻意开导她:“实在不行,飞弩就飞弩吧,颜掌教箭法无双,你去学个火铳学个弩,日后走你父王的关系进个神机营多好,鸢那玩意儿风吹日晒,哪里是姑娘家玩的。”

丹阳认死理,她就要学鸢。

这日,她溜出山门,钻入一艘小乌篷船,眼睛紧盯着岸边不远的醉仙楼。她打听过了,霍昀廷没什么固定嗜好,只隔三差五会来这儿饮酒。

她守株待兔一连守了好几天,终于把兔子等来了。霍昀廷前脚刚进门,丹阳后脚就跟了进去。

醉仙楼是淇州有名的销金窟,笙歌漫舞,热闹非凡。霍昀廷独坐凭栏,自斟自饮,一派闲适风流。

丹阳悄摸在角落坐下,小二迎上来时她慌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还不忘用菜盘挡半边脸。

说来吃酒,霍昀廷就真的只静静饮酒,连个舞姬都不招呼。

丹阳在楼下托着腮,数着数都快不耐烦了,她弯腰去捡滚落的骰子,再抬头时,栏边已空无一人。

此时,楼上雅间内,霍昀廷坐在翡翠屏风后,面无表情地拨弄着一只镂花刻金的鲁班锁。

屏风外跪着两名舞姬,膝头早已麻木,他却迟迟不发话。

直到锁芯轻响,机关四散,他才淡淡开口:“下次我来,要见到姓魏的人头。”

一名身着朱色菱花裙的女子低声应道:“是,少主。”

丹阳在楼下找了一圈不见人影,有舞姬与看客玩闹,把她拉上了舞榭。她心不在焉地跟着跳,眼睛滴溜溜四处搜寻。

霍昀廷该不会是进了哪个舞姬的房间吧?

霍昀廷重回栏边时,一眼就瞥见舞榭纱帐中那道笨拙挪动的身影。他放下酒盏,径直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将人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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