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1 / 2)
硬的显然对霍昀廷这种人不起作用,丹阳还把自己折腾得身心俱疲,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思考再三,她很快转变了策略。
听说姓霍的隔几日会到斋内核查典籍,丹阳特意起了个大早,提前帮着把散落的书页理齐,把积灰的书架擦净。
又听说飞鸢斋弟子每日需抄录两遍《机括实操录》,不待入学,她就熬夜挑灯,用端正的小楷抄了足足三十多页。
结果忙着忙着,丹阳不仅没得到掌教大人青眼,还莫名其妙地成了飞鸢斋的免费小工。
飞鸢斋逢五晒书,明明斋内名册上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她还要帮着把书架上的典籍搬到院里晾晒,仔细拂去封面上的浮尘,分类摆好。
夏日的最后一场雨,下得格外大,斋外排水沟被落叶堵了,积水漫到了斋门石阶下,别人都在上学,唯她跟一群学监蹲在泥水里疏通。
这些霍昀廷全看在眼里,但自始至终,连一句辛苦都没说出口。丹阳那叫一个气啊。
逐渐的,丹阳终于明白,自己算是彻底碰上对手了。
霍昀廷为人不但冷漠,且狂傲小心眼,你咬他一口,他还你一刀,半点君子修养都没有。
上回她拆了他马车轱辘,他表面一副不与她计较的宽松姿态,隔日飞鸢斋就立了新规:行察弟子与狗不得入内。
她气得当众骂他堂堂男儿,一丁点儿肚量没有,次日晨课,满斋少年人手一份《君子修德十诫》,要抄十遍。
可怜丹阳还没进门,先把同窗上下得罪了个遍,霍昀廷报复人专挑软肋扎,半点喘息余地都不留。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夏日结束前,飞鸢斋要办场文试,就考机关术和架鸢门道,据传由霍昀廷亲自坐堂。
丹阳觉得这会是个好机会,世人看不起女子,连逐鹰榜上的高手也不例外,她熬了好几个通宵,预备在堂考上狠狠给霍昀廷一巴掌。
考核如期而至。
这日小雨,淇州笼在秋雾里,飞鸢斋的气氛格外拘禁,十七位少年正襟危坐,紧张得直扯袖子。
谁都知道霍掌教考问从不留情面,答错了不光要挨训受罚,往后能不能摸到飞鸢的尾巴都说不准。
墨门里多数为世家子弟,自小金堆玉砌地娇惯着长大,一遇到霍掌教就如耗子见了猫。
有真实故事在先:曾经户部尚书想把家里的小公子送来飞鸢斋,为此专门给淇州墨门送上两大马车重礼,结果转头霍昀廷就把人小公子弄哭了,从此那倒霉孩子再也没在淇东地界上出现过。
墙上的自鸣钟敲响,少年们等得腿肚子抽筋,霍昀廷才姗姗来迟,他进堂入座,连书都没拿就开问:“一般飞鸢主翼用楠木还是松木?理由。”
这第一问他便问得剑走偏锋,飞鸢斋平日以实际操练为主,文论课上十人有九人在睡大觉,这当然也与朝堂重武轻文的规矩有关。
开局不利,底下很是安静,坐在首位的周子靖不太自信道:“楠木……因为楠木贵?”
霍昀廷目露鄙薄,没一句废话地在弟子心头捅刀:“有多贵?要不把你卖了看能换几两?”
周子靖懊恼地咬住舌头,下一个少年战战兢兢道:“松木,松木……松木……”
松了半天没松出个所以然,霍昀廷美目一瞪,简言意骇:“丢人现眼,滚出去。”
就在满堂少年要死要活时,廊下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音:“楠木,但跟贵不贵没关系,因为松木性脆,高空遇强风易裂,楠木柔韧还能吸潮,升空飞着稳。”
众人转头,只见丹阳悠闲地靠在廊柱上,一副刚巧路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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