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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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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鹦笑了笑,她当然觉得稚子可爱,这绝非谎言。

褚鹦只会夸她真心喜欢的娘子可爱。

兰心蕙质、含光景行、美若明月……夸人的漂亮话有那么多,但只有可爱这个词,才是褚鹦真心所在。

迄今为止,她只夸过沈细娘和王稚子两个娘子可爱。

而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娘子,褚鹦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娘子的母亲。

距离上次会面,已经过去三天多了,不知隋国长公主现在在做什么?

有没有进宫向太后娘娘禀告她的进言?

若是已经去了台城,听到公主殿下的禀告后,虞太后又会怎么想她这个不安分的小娘子?

褚鹦有点担心,又很是期待……

在褚鹦出神时,歌舞乐声渐停。而在笙歌燕舞彻底停歇后,明月楼里,抽到桂花签的杨夫人被指定为宴集东主。

这位东主的笑容和声音都温柔似水,她道:“各位娘子,各位夫人,还请各位移步,曲水流觞即将开始,我等一饱眼福后,再回来掣签做乐。”

杨夫人口中的掣签做乐,指的是由由各位夫人和各位小娘子写好自己想看的节目后扔进签筒,再击鼓传花,轮到谁谁就去抽签表演。

这是建业高门女眷们常玩的游戏,大家都清楚游戏的规则。

不过今天大家来青雀坊,主要目的并不是游戏玩耍,而是为了观赏自家儿郎的英姿,所以观看曲水流觞才是第一要务。

杨夫人的安排正对女眷们的心意,因而人人称妙。

褚鹦对此并无异议,她随着人流,携着沈细娘与王稚子的手来到轩窗边看自家儿郎。

刚拨开珠帘往下看,就看见太学学官张笙将一只摆满玉斗的海棠形托盘从上游推了下来。

海棠托盘随着水流缓缓移动,停在谁面前,谁就要掣签写诗做赋。做得好的,众人齐声赞叹,做得不好,则要罚酒三杯。

就在沈细娘因诸葛茂做的五言《秋月》博得满堂彩欣喜万分时,王稚子突然“呀”了一声。

这一声惊呼,打断了沈细娘的思绪。

“稚子,你怎么了?”

被打断思绪回神沈细娘没有听到王稚子的回答,她看向褚鹦,又看向王稚子,却没有听到她们的回答,只看到她们两人神色凝重的盯着同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坐着的人……

居然是赵郎君?!

褚澄的神色和褚鹦凝重,因为他们都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上个作诗的郎君,距赵煊和褚澄他们的位置不远。按理来说,这只海棠托盘应该顺着水流走得更远才对,不该停到赵煊面前。

褚澄与褚鹦生在世族,当然明白各种潜规则。

这曲水流觞看似全然随机的,实际上,托盘与岸边蒲团、桌案中都可以设计机关,只是不知……这次,究竟是谁在设计赵煊?

对于有人要设计他的事,赵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现在事到临头,他的神色很是和缓。

他从容不迫地取过白玉斗,呷了一口玉斗里的酒水后,浸染后的唇瓣更愈发鲜艳,宛若沾血的枫叶。

青衣僮仆端了托盘过来,恭声道:“赵郎君,请掣签。”

赵煊随手捡取一只细长木匣,由那青衣僮仆交还给太学学官张笙唱题,心中思量,如果有人设计他,那么托盘中所有木匣里装的题目应该都是一样的。

收买端托盘的僮仆置换被抽取的木匣,这样的手段太过浅显直白,大概不会有人这样做。

毕竟,这些端托盘的僮仆都露脸了。

他们被抓到小辫子的可能,比那些不出面的仆婢大太多了。

所以,真正被收买的人很可能是搬运、归置这些木匣的仆婢。

那些人人数众多,又不起眼,收买他们很难被人发现。

赵煊想,他没必要为难这些端送托盘的僮仆,那样做只会显得他们赵家儿郎欠缺风度,对查明真相毫无用处。

至于现在,他该纠结的不是到底谁想害他,这件事可以在曲水流觞宴后慢慢查,眼下多思无益。

他该纠结的,或者说亟需他解决的,是那个木匣里装着的难题。

题目究竟会是什么呢?

还有……他要怎样回答才能保证不堕门风,甚至做到出彩?

五娘子可是很希望他得到彩头的。

心念电转间,张笙已经念出赵煊抽到的题目。

“赵郎君抽到的题目是‘古文贯串令’,此令要说一句古文,一句五言诗,接一个曲牌名,一个州县名,再用一句黄历中的话收尾。酒底说一种花名,花要与某种鸟同名,还要自作一行诗照应花名。”

“一炷香时间,做三个‘古文贯串令’……”

念到此处,张笙忍不住替赵煊抱屈:“这是哪个家伙出的刁钻古怪题目?给的时间又这么少?限制条件又这么多?这分明是在难为人嘛!”

张笙在说题目难,人群中却有人嚷道:“老师,此言差矣!酒令小道也,若再不加上诸多限制,怎能裁量太学学子的才具?”

又有人道:“但凡有点学问的人,谁还能做不出酒令?我看这既不是诗赋,又不是策论,即便有许多限制,也容易得很!”

还有人道:“若赵郎君连这都做不出来,不若回家舞刀弄剑,何必来此华堂侮辱翰墨!”

图穷匕见了。

这些人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他们这样做,是把赵煊当做萧侃了吗?

褚鹦知晓赵煊的诗文水平,因此并无惊惧之心,她只吩咐阿谷道:“你眼睛好,去看,去记住说话的那几个人的脸。”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设计别人,还能全身而退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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