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1 / 2)
“阿得,你起开,我来!”城东口的土路上,一辆骡车???跑得飞快。
“少爷,不能再快了!这骡子又不是马,它就这点能耐,想快也快不了了啊。”
阿得紧紧攥着鞭子,不松手,真怕少爷一恼,一鞭抽出一道血条子来,再把骡子打坏了。
这骡车是租借的,要是伤了可还要给人赔的,到时候掌柜的又要克扣他工钱了。
托原二老爷的福,掌柜的为了封他的口,已经正式聘用他当杂货铺的伙计。如果掌柜的不扣工钱的话,他现在每个月能领六串钱呢。
虽然还没到月底发工钱的时候,但他已经能想象六串钱是多大一堆了,他的衫子都包不下吧。
梅丛殊气恼地坐在车前盘上,垂下头,“我爹真是那么说的,让他们马上拜堂成亲?”
阿得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我也奇怪呢,掌柜的一忽儿说早把小姐接家里去了,一忽儿又说让他们尽快拜堂成亲,这事儿我怎么看怎么蹊跷。您不知道,自出了那事儿,我都没敢往槐树井去,也不知道那半锅汤馊了没……”
他?啵?啵说个不停,梅丛殊脑子里乱嗡嗡的,像有一千只蚊子在飞。
要是原耕耘,要真是原耕耘,把他妹妹偷跑了欺负她,他,他非把他揍趴下不可!
梅丛殊攥得拳头咔咔响。
原耕耘也攥得拳头咔咔响。
这井壁滑,他要下井,得先活动活动筋骨。
向园很不放心,蹲在一旁看着。
门口来人了,是谷敬和樊云英。
“我们来晚了,这水都排完了?”她笑着,跟几人打招呼。
“不晚不晚,九哥正要下井呢。”有樊姨和谷敬叔在,向园更安心一点。
谷敬已经跑过去帮忙了。
樊云英听出向园语气从焦急到安心的转变,又是这样的称呼,她眼睛一亮:这是记得事儿了,还是儿子告诉人家自己小名儿了?
正下井的原耕耘踩到井壁的青苔,滑了一下。
跟他背对背的周满仓毫不留情发出嘲笑,“九哥,吓腿软了吧?就说井底下还是我这种身板沾光。”
他个子精巧,手脚灵活,年纪小,骨头软,最擅长钻窝打洞。
脚滑不耽误原耕耘踹他,反正两人腰上绑的有绳子,外头有人拉着,绳头还系在树上,不怕掉下去,就当打秋千了。
井口宽,井不算深,日头又升上来了,这井底的光线就没那么差,他们又拿了火折子,照着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井底沉积了一些泥沙、腐叶之类的杂物,两人下井的时候仔细检查过井壁和框架,没发现有破损,估计这些杂物都是风大的时候落进来的。
还有一个破水瓢,葫芦做的,在井底泡了太久,都腐坏了,一碰就碎成渣。
两人也不耽误,让上头的人系了竹筐和破桶下来,他们赶快把这些东西清出去,都不用人替换,一轮就能完工。
原耕耘检查井壁的时候,周满仓的铁锹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蹲下身去寻宝,在泥沙堆里扒拉一会儿,扒出一个陶口哨,是小鱼形状。
周满仓不嫌脏,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要往嘴里送。
原耕耘及时抢过来,也蹲下扒拉。
“喂,九哥,你咋这么小气,吹一下都不让!”
“脏!”原耕耘言简意赅,至于是什么脏他没细说。
周满仓还不不太高兴,不过这沙干净,这泥看着确实脏,九哥的话一定是良言逆耳。
原耕耘叫他贴井边站着,给他腾腾地方,他还要找另一枚。
这个鱼弯弯的,鱼尾翘起,鱼嘴小小,应该是向园那一枚。
他的鱼稍大一点,鱼尾是直的,鱼头弯着,嘴巴张得大些。
两相比较,自然是向园的鱼哨精巧好看。
向园的鱼哨不小心掉井里了,他把自己的送她,她不肯要。不是不喜欢,是怕自己的鱼捞不上来,没人作伴孤独。
原耕耘把自己的鱼哨丢进去陪向园的小鱼哨。
然后向园就哭了。因为两只鱼都没人作伴了。
他哄她,鱼就是要活在水里的,没人作伴,两只鱼可以相依作伴,就像他们一样。
向园不哭了,只是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井边看看,两只鱼好不好,有没有孤单。
当然看不见,向叔叔怕他俩掉井里,那段时间都找个大石板把井盖上,向婶婶不错眼盯着他俩,就怕俩人犯蠢,跳下去捞鱼哨。
相隔没多远的位置,原耕耘找到另一枚鱼哨。
看泥沙的痕迹,两只鱼的确相依相伴,在井底安然许多年。
“九哥,你咋知道这里头还有!”周满仓稀奇。
“我扔的,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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