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何为君父?(1 / 2)
一路走到会客厅,推开门。
沈春芳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
听到动静,沈春芳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
“老匹夫,别来无恙!
“你这厮,这个节骨眼,来京都所谓何事?挚友重逢,柳拱又惊又喜。
但立刻从沈春芳凝重眼神中读出了不同寻常:“难不成是担心我不能把?哥儿照顾好?
沈春芳闻言摇头,略显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我若再不来,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扫了一眼门外,做了个手势。
柳拱会意,立刻屏退了左右,亲自上前,将书房的门窗一一关紧。
室内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等柳拱重新坐下,沈春芳才缓缓开口。
“我此番来京,一是担心?哥儿的安危,二来,是察觉到了一件极不寻常之事。
“妖蛮攻破圣院防线的时间,恰好卡在会试加试之时,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
“你的意思.柳拱脸色越发凝重。
沈春芳没有直接回答,转而抛出另一个消息。
“我暗中调查多日,发现妖蛮这次进攻,根本就是不计任何伤亡,不计任何代价的那种。
“和以往完全不同,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驱赶着他们,逼着他们必须在这个时间点,不惜一切代价冲进京都!
柳拱倒吸一口凉气。
瞬间明白了沈春芳话中的含义。
“有人在故意引导妖蛮,在此时发动总攻?
沈春芳沉重地点了点头,身体微微前倾。
“不仅如此,我翻阅了大夏近三百年的史料,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
“每当朝中出现一位主张‘经世致用’的天纵之才,必在其崭露头角,即将大放异彩之际,遭遇‘意外’。
柳拱的身体猛地一震,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杜宇!
二十年前,同样以一篇惊世骇俗的策论技惊四座,主张改革军制、整顿吏治的状元郎!
“正是他。
“当年杜宇一篇《平敌策》,何等石破天惊!可结果呢?会试结束不到三月,便在出京巡查河工的途中,意外坠崖身亡。
“官方的说法,是失足。
“但此事在我心学中却另有记录。
柳拱闻言,只觉得手脚发冷。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袋里窜出来。
“所以你担心,?哥儿他.会重蹈覆辙?
沈春芳没有回答,但眼中流露的担忧,却不言而喻。
“不仅是担心。
“而是几乎可以确定,?哥儿已经被盯上了。
“你可知
“那圣院防线,究竟由谁直属?
柳拱闻言下意识地开口回道:“圣院防线,自然由圣上亲自掌控。
刚说完,柳拱心中一凛,立马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沈春芳冷笑一声:“既然是皇室直属,那内奸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一句话,让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冻结。
柳拱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春芳。
“你是说陛下?不,不可能,陛下若想对付?哥儿,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张泰一案,他明明是在为?哥儿铺路!
柳拱头摇得像拨浪鼓,无法接受这个猜测。
沈春芳摇头:“我没说是陛下本人,但皇室内部必有人在暗中操控。
“柳兄,你可还记得,当年陛下登基之前,曾在养心殿密室中待了整整三日三夜?
柳拱皱眉回忆。
“此事我有耳闻,但宫中讳莫如深,无人知晓那三日发生了什么。
沈春芳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本古籍,递给柳拱。
“这是我师兄,从皇室密档中抄录的残卷,你且看看。
柳拱接过,解开油布。
借着烛光细看,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记录着一段骇人听闻的隐秘。
“太祖晚年痴迷长生之术.
“曾于宫中设‘血脉祭典’。
“以皇室血脉为引,收割万民恐惧和神魂,铸不死之身.
柳拱看到这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太祖不是已经驾崩两百年了吗?
“表面上是驾崩了,但谁又能确定,他真的**?
“你可曾想过,为何我大夏每隔二十年左右,必有一场大规模的战乱或天
灾?”
一句话宛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柳拱脑中迷雾。
想起史书中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想起那些突如其来的兵灾和瘟疫。
“你是说那些战乱和天灾
“目的就是为了.收割”
柳拱说不下去了。
这可是君父啊?
哪有君父会对自己大夏子民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一瞬间柳拱一直以来的观念绷不住了。
何为君父?
沈春芳长叹了一口气点头。
“没错。”
“每一次大规模的死亡都会提供神魂和恐惧。”
“而且我怀疑神魂的强大和天赋程度有关所以猜测?哥儿被盯上了”
“而且是被太祖盯上了.”
“这才能解释临安府只有?哥儿一个人活了下来甚至有大能为?哥儿的成长以**力构建出虚幻世界.”
柳拱闻言猛地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额头上冷汗涔涔。
“如果真是如此那?哥儿现在的处境.”
“这次妖蛮攻城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在混乱中除掉他让他的死看起来像是‘国难中的意外牺牲’。”
“一个天纵之才在妖蛮破城时为国捐躯多么完美的剧本。”
柳拱停下脚步牙关紧咬。
“我们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你既然查到这一步可有破局之策?”
与此同时
京都城外三百里妖蛮大营。
篝火烧得通明将妖蛮士卒的脸映得通红。
一堆堆牛羊尸体堆积如山油脂在火焰上滋滋作响浓郁的肉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主帐之内妖蛮主将巴图盘膝而坐手拿着一块粗糙的鹿皮一遍遍擦拭着手中的弯刀。
刀身古朴上面刻着一个邪异的狼头图腾。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寒风卷了进来。
偏将呼延大步流星地走进脸上满是兴奋:“主将!前锋已过汜水关再有两日我们的铁骑便可兵临京都城下!”
巴图没有抬头继续保持着擦拭弯刀的动作。
许久,等巴图放下弯刀后,才开口:
“伤亡如何?
呼延脸上的笑容一僵,愣住了。“死伤过半.但按照约定,大夏那边的内应已经.
“我问的是我们族人的伤亡!
巴图猛地打断他,目光灼灼。
呼延垂下头颅:“三万铁骑,如今…如今只剩一万出头了。主将,这个代价,是不是太.
话都还没说完。
巴图一个眼神,就将他剩下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代价?
“呼延,你可知道,还有多少族人,正眼巴巴地等着我们带回去的过冬物资?没有粮食,没有布匹,没有药材,今年冬天,你算算要冻死饿死多少孩子,多少老人?
“你以为我愿意?!
说完,巴图站起身,走到帐门边,掀开一道缝隙,望着外面漫天的星斗。
“三年前,大夏边军趁着暴雪,突袭我们的冬营。一夜之间,屠我族人三万,掳走妇孺五千.我的妻子,我那刚会骑马的儿子,都在其中。
“如今却被当成猪狗一样,在几百公里外的京都为奴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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