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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绣线也能杀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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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野把刀面翻转,刃口朝下,压在崖边青石上。

他右手拇指贴着刀脊,左手握紧刀柄,一寸一寸往前推。石粉簌簌落下,混着铁屑堆在刀刃右侧。

他没用快磨,先以斜角开刃,再调低角度收光。

这是CQB格斗刀的标准开锋法,快切、防卷、利滑割。

第一遍粗磨用了半个时辰。

他停下,用指腹蹭了蹭刃口。有毛刺,但结构稳。他起身,走到屋檐下水缸边,把刀浸进冷水。

水面浮起一层油膜——是昨日蒸馏盐时留下的松脂残渣。

他没管,只让刀在水里静置三分钟,取出晾干。

屋内三人已醒。

艾箐蹲在火塘边,用烧黑的竹片拨灰。梅影坐在角落,手里捏着绣绷,线头在指间绕了两圈,又松开。任禾站在门边,脚边放着柴刀,刀口朝外。

邱野进门,把刀放在地上,拎起昨日那把旧刃,走到墙角。

他用新刀的刃口轻轻划过旧刃根部,发出“吱”一声短响。刃口没崩,也没打滑。

“能用。”他说。

任禾走过来,看了一眼:“要砍什么?”

“设防。”

他把新刀插进腰带,从墙角取出三根竹筒,每根一尺长,两端封口,中间塞了半把碎石。

这是警铃,挂在外围,一旦绊线拉动,石子相撞,声能传二十步。

“听觉防线。”他说,“三步:哨、火、线。哨靠岳山,火靠艾箐,线——”

他看向梅影。

梅影抬眼,没说话,只把绣绷放在膝上,抽出一根未染色的素线。线细,比麻绳细三倍,但在光下拉直,能看到纤维拧得极紧。

“这线,”她说,“断前会延展。麻绳一拉就崩,这线能撑半息。”

邱野蹲下,接过线,两指搓了搓。手感韧,拉力测试过,能承五斤重。他点头:“做活扣。”

梅影低头,从袖口抽出一根银针,挑断线头,再用双回针法打结。她手指翻动,线在指节间绕两圈,交叉穿回,形成一个环状活扣。扣宽三寸,刚好卡住成人小腿。

“只撞不碰,不响。”她说,“撞了,线脱,拉铃。”

邱野接过活扣,试拉。线滑出结环,带动连接的细绳,绳尾系着竹筒。他轻扯,竹筒晃动,石子“咔”地撞了一下。

声音清,短,穿透力强。

“比人守夜快三倍。”他说。

三人没接话。但艾箐停了拨灰,任禾把柴刀换到左手。

当天下午,邱野带队出屋。他走前,把新刀别在右腰,旧刃收进布包。梅影提着绣线包,里面缠了三十尺素线。艾箐背药箱,任禾扛柴刀。

他们沿屋后缓坡往上,到鹰嘴崖第二级平台。这里地势高,三面环林,正对落马河方向。邱野指了三棵树:“东南、正南、西南。等距,十步。”

梅影点头,开始布线。

她先用银针在树干离地两尺处钉入铜钩,再将绣线一端系上。线横拉出去,角度斜向下,覆盖来路。

她设了三道线网,每道错开十五度,避免并排被一冲而破。

线与竹筒之间的牵引绳用藤条包裹,防刮。

风起时,线丝微颤,但不碰钩。

“成了。”她说。

邱野蹲下,检查活扣。扣口朝向来路,位置齐小腿。他伸手轻撞,线脱,牵引绳拉紧,竹筒倾斜,石子撞击。

“咔。”

声音在林间回荡。

他站起身:“测试。”

夜色降得早。天黑前一炷香,邱野独自下崖,绕到警戒线外。他贴地爬行,膝盖压进湿土,避开草叶露水。接近线网时,他突然起身,右腿横扫。

“咔!咔!咔!”

三声连响,间隔半息。

屋内火光一晃,门猛地拉开。任禾冲出来,柴刀在手。艾箐跟在后面,药箱没放下。梅影站在门边,手里还捏着半根线。

邱野从林子里走出来。

“反应时间,七秒。”他说,“慢了。”

任禾喘着:“黑,看不清。”

“那就练。”

他转向梅影:“线没断?”

“没断。活扣全脱,绳没刮。”

邱野点头:“有效。”

他走到竹筒前,把石子倒出来,重新装填。碎石大小一致,是他昨夜在河滩亲手挑的。他装完,挂回原位,再把牵引绳拉紧,用树皮卡住松紧。

“明天加第二层。”

没人说话。

但艾箐把药箱放在门边,没拿回屋。任禾把柴刀插在门前地上。梅影蹲在线网旁,手指捻着那根素线,检查每个结环。

夜深。

岳山从北坡回来,肩上挎着空箭袋。他走到屋前,摸出母鹿髌骨哨,想吹一声报到。哨子贴唇,他用力一吹。

无声。

他皱眉,再试,只出短嘶,像被掐住喉咙的鸟。

他低头看哨。骨面干燥,无裂。他用袖角擦了擦吹口,又试一次。

还是哑。

他抬头,望向黑风岭方向。那边风路一向畅通,夜里常有山风穿林而过。可今夜,林子静得反常。树叶不动,连草尖都没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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