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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破屋惊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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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颅骨被挤压炸裂的剧痛中。

邱野睁眼,视线模糊,眼前是漏雨的茅草顶,水滴砸在土地上,溅起泥星。

他躺在草铺上,左手被麻绳捆在木桩上,手腕磨破了皮,血痂黏在麻纤维里。

他没动,闭眼听声。

左三步,呼吸浅,频率不稳。

右五步,心跳快,每分钟一百二以上。

门外十步外,三处啃咬声,牙齿刮骨,节奏断续——野狗在吃东西。

他睁眼,聚焦。

墙是夯土的,裂缝爬满霉斑。屋角堆着半筐烂菜叶,发黑发臭。

供桌歪斜,上面摆着半块野薯,表皮发绿,长了白毛。没有香火,没有牌位,只有那只破碗,倒扣着。

他动了动右脚,脚尖勾住破碗边缘,一挑。

碗翻了。落地没碎,只滚了两圈,停在草铺边。

左三步的女人猛地缩成一团,手护住肚子,嘴唇发紫。

右五步的女人抄起靠墙的柴刀,刀刃豁口,手在抖。

最远那个坐着不动,眼珠呆滞,嘴角流涎。

邱野开口,嗓音像砂纸磨铁:“粮在哪?”

拿刀的女人冷笑:“你抢来的半袋米,昨儿被乱兵抢了。”

他说:“水呢?”

“三天前井塌了,镇上人去挖,死了七个,没通。”

他没再问。右脚蹬地,身子挪到墙边,靠墙坐起。

左手绳子绷紧,他没挣,先看自己这具身体——瘦,但肩背有筋,指节粗大,指甲缝里全是泥。

他抬起左臂,卷起破袖。

狼牙纹身。

灰蓝色,线条粗粝,獠牙朝上。他盯着它,足足三秒,移开视线。

不是幻觉。

他记得刚果的雨林,记得CQB近战训练,记得小队突入矿洞,记得手雷在耳边炸开。那枚雷是他扔的,但引信被队友掐断,反塞回他怀里。他记得那人狞笑,记得血喷上树冠,记得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后——一黑。

现在,他在这儿。不是医院,不是战俘营,是这间漏雨的破屋,绑着麻绳,饿得胃抽筋。

他低头,看自己掌心。指甲掐进肉里,疼。舌尖咬破,血腥味在嘴里漫开。真实。

屋外,啃骨声停了。

风卷着灰红粉尘扑上窗纸,啪啪响。那不是雾,是沙尘混着血末,从七狼镇方向飘来的。那边起火了,黑烟卷着火星,风一吹,碎灰落得满地。

他撑地起身,麻绳勒进皮肉。他没管,一步步走向那面墙。

墙角有血迹,暗红,干成块。墙中央,刻着两个字。

活路。

炭条混着血写的,笔画歪斜,最后一笔拖出长痕。

他蹲下,指尖顺着刻痕走。深,斜向下,说明写字的人跪着,用尽力气往下压。字下面有抓痕,五道,指骨断裂的走向清晰——想挖墙,没成功。

他闭上眼。

画面闪进来:一个男人扑向流民,抢霉饼,被棍砸头,血流满面。他爬,爬向屋门,手抓土墙,指甲翻起。他没进屋,死在墙角,最后一口气,用血写下“活路”。

原主。

这身体的主人,死前想活。

邱野睁眼,盯着那两个字。

他不是来拯救谁的。他不是来重建秩序的。他不是来当英雄的。

他是来活的。

他弯腰,从供桌底下摸出半截炭条,蹲回墙边。

在“活路”右边,他写下三个小字:

“我来开”。

雇佣兵的冷血与穿越者的孤绝终于合流——这一世,他不在做猎物,而要做猎主。

写完,他站直,一脚踹翻供桌。野薯滚进泥水,他没看。

他走到门边,伸手推门。

门没锁,吱呀拉开。

外面是坡地,泥泞,尸首横陈。百米外官道上,三具尸体被野狗撕开,内脏拖出半丈远,狗群撕咬,喉间呜呜作响。

远处七狼镇火光未熄,浓烟翻滚。风带着热气和焦臭吹过来。

他站着,雨水顺额角流下,混着血、泥、汗。

赤雾漫山。

他没动,盯着雾深处。

那不是终点,是通道。

他活过一次背叛,活过一次爆炸,现在,他活在这具饿得发抖的身体里。

他不是猎物。

他是猎主。

他转身,回屋,抓起那把豁口柴刀。

刀柄沾血,滑。

他脱下破衣,撕条布,缠住刀柄。三圈,打结,试握。

紧了。

他走向拿刀的女人,伸手。

女人后退,刀横在胸前。

他说:“刀,给我。”

“你疯了?出去就是死!”

“你说对了。不出去,也是死。”

他伸着手,不收回。

女人盯着他,眼中有光闪了一下。她松了手。

刀入掌,沉。

他走向呆坐的女人,右脚轻踢她脚背。

没反应。

他蹲下,捏她手腕。脉搏弱,脱水性木僵。他起身,从墙角烂菜筐里翻出半张干饼,掰碎,塞她嘴里。

“嚼。”

她不动。

他捏她下巴,硬掰开嘴,把碎饼塞进去,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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