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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金色的铃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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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和姬修一同在门口送婆婆的肩舆离去,想起她走前委婉催她怀胎,她便神色不愉,“我看你阿母就是惦记着我没给你生个儿子。”

姬修道,“这家大业大的,日后托付给谁?再生个男孩儿也好帮衬般般,无论她嫁给谁,家中有个顶梁柱,夫家也不敢轻易欺辱她。”

朱氏心有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可是般般不喜欢弟弟妹妹,你忘了上回只是提了一嘴,她便吓得哭了一整夜,抱着我不肯丢手呢。”

姬修沉吟片刻,叹了口气,“等她再大些罢。”他自来疼女儿,她一哭,他心里就难受。

般般对此一概不知,滚在阿父阿母的床榻上睡得香甜。

一连数日,她过的快乐极了,每日醒了吃、吃了睡,她喊着表兄有的她也要有,姬修受不住女儿哭闹,跟个魔王似的,只好带着她到金玉良缘狠狠搜刮了一通,什么朱钗、头饰、时令的衣裳、鞋袜,买的马车装不下,朱氏回头就将两人大骂了一通,说他们败家。

翻过了年,春色渐浓。

邯郸的雪化了,展露出它原本的风采。

长春花真的被般般养活了,她白日里带它晒太阳,松土,精心照料。

清晨起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赤脚去看长春花。

这盆花已经被移植到了前院的泥土里,般般穿好了衣服吃了早膳,如往常那般看望花花。

“咦?”

只见绿油油光滑滑的叶片上悬挂一只金色铃铛,用了红绳悬挂,手指拨弄一下,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发硬的土壤边,树枝画出几个字符。

她不认得这种字,“这是什么字?”

“是我表兄昨夜来了吗?”

“他白日要进课,夜夜晚上都来看看花的,只是那时辰小娘都睡下了,”从云解释说,“昨夜骤雨倾盆,他担心花儿被浇坏了,漏夜前来让人支了个棚遮蔽呢,你看小娘,这里还有四个洞。”

“昨夜的确下了好大的雨。”雨声轰隆隆的,她都被吓醒了一回呢,泥土里果真有四个木头扎出来的洞,湿乎乎的,“原来表兄也惦记着长春花。”她倍感欣慰。

只是,她也好久没去探望过他了。

自从不用连歌练舞,她鲜少去寻他玩。

思及此处,般般略有犹豫。

从云偷笑,“我认得这几个字,是他昨夜教我的。”

——“长春日日新。”

“长春…日日新?”般般跟着念,“作何解?”

“长春花的别称是日日春、日日新,大约是由此衍生而来的?”从云说,“我也不懂。”

“那这铃铛,是表兄送予我的罢。”般般摘下铃铛,左右比划,“戴在手上也不好看呀。”她颇为郁闷,不懂他为何送这个。

用了午膳,般般带了些自己平素爱吃的点心和果子去寻表兄玩。

敲了门,没响声。

她探头进去,两个多月未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袭玄色衣袍勾出他的腰身,午后的日光笼在他周身,乌黑的发丝仿佛焕发了浅橙色的光,尤他肌肤格外的白,纤细的睫毛如扇低垂,投下小片阴翳在鼻侧,无端的冷漠。

“…表兄?”

般般小声呼唤他。

他没回头,缓缓写着什么,握着毛笔的手腕迸出明显的手骨,日光一照射,近乎透明,一片玉色。

“表兄!”怎么不理她?

般般‘噔噔噔’跑过去,戳戳他的胳膊。

嬴政慢腾腾搁置毛笔,打量她两眼,“你是谁?”

般般:“?”

嬴政沉思,“我们认识吗?”

“我是般般呀,大名姬承音!小名般般!”

“好耳熟的名讳。”

“!!!”

两人对视着,他一错不错的盯着她,而她经历过迷茫、生气,渐渐察觉到他说这话的原因。

“表、表兄,你生气了吗?”般般缠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掩下慌乱,理直气壮道,“我近来很忙呀。”

“是吗。”嬴政拂开她的手,不欲多说,只是衣袖晃动间,红绳金铃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他多看了两眼,忍不住问,“这东西你戴在手上?”

“不是戴手腕的吗?”般般褪去衣袖,露出一截莲藕一般的手臂。

他解开铃铛,“坐下。”

她不解其意,茫然的挨着桌几边的台阶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左腿忽的被对方捞起,他的手指白而细,攥着力道时有些勒疼她的肌肤。

“哎——”

“别动。”

嬴政灵巧缠绕红绳,将铃响悬挂于她的脚腕上,随着她晃动脚丫子,金铃铛叮铃铃的作响,清脆悦耳。

般般晃着脚丫子,奇怪的眨眼。

这样岂不是只要走路,就会有叮铃铃的声音?

“不喜欢?”嬴政细致地盯着她的脸,“不是说要听我的?”

“而且,你两个月没来寻过我了,我不会只是你用来偷懒的工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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