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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乍晓春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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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转而问向萧思温:“爹爹,你打算送些什么呢?”

萧思温略作思索,言道:“老夫在潞县尚有一处宅邸,虽不甚宽敞,却也足够安身立命,便赠予王公子作为安家之用吧……”

众人笑谈之间,张嫣愈发觉得羞涩难当,便拉着王冀,回到了自己房中。

新婚之夜,烛光摇曳,王冀与张嫣二人,先拜天地以谢造化,再拜媒人以谢牵线,终是夫妻对拜,情定三生。礼毕,二人轮流向在场众人敬酒,言笑晏晏,满座皆欢。

这时,韩匡嗣朗声笑道:“桌上珍馐美味,皆是为诸位备下,王公子此刻却是无福消受喽!他该与娇妻共赴洞房,共享鱼水之欢才是!”言罢,满堂宾客皆笑,王冀与张嫣亦相视而笑,羞涩中带着甜蜜,携手步入内室,共赴那良宵美景。

洞房之内,烛火微摇,王冀欲挑动张嫣凤冠上的璀璨珠帘,而挑帘所需之玉如意,竟遗于韩府正堂。王冀心中暗想:“此刻返而取之,岂不被韩德让等人笑话?”于是,他柔情脉脉,凝望着端坐于床沿的张嫣。

须臾,张嫣轻启朱唇,声若黄鹂:“冤家何故失神?”

王冀苦笑以对:“玉如意遗于堂上,为夫正愁何以挑动娘子凤冠之珠帘。”

张嫣闻言,嘴角微扬,笑靥如花:“我与冤家,心意已通,何须拘泥繁文缛节?”

王冀大笑道:“娘子所言极是,然为夫想在新婚之夜,添几分雅趣。”

张嫣柔情似水,眸光流转:“冤家出素心斋时,不是带着戒尺吗?便以戒尺,权作‘如意’如何?”

王冀闻言,放声大笑,步至书案,取来戒尺,轻拨张嫣头上珠帘。烛光之下,张嫣容颜愈发清丽。王冀凝视其面,张嫣却羞涩垂首,目光低垂,嘴角含笑:“冤家还不把嫣儿头上的凤冠摘下来吗?”

王冀放下戒尺,缓缓摘下张嫣凤冠,与张嫣挨身而坐。张嫣则把玩戒尺,笑道:“既为夫妻,冤家便是一家之主。此戒尺,暂作家法。日后嫣儿若是有不到之处,冤家尽管挥尺责罚。”

王冀闻言,含笑不语,唯深情亲吻张嫣脸颊。张嫣羞赧起身,推窗而望,皓月当空,皎洁如玉;便斟香茗一杯,递予王冀,声若丝竹般对王冀说道:“既结百年之好,我二人自当风雨同舟,关山同过。”

王冀接过茶杯,浅尝辄止。张嫣则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向夜空吟诵佛经。梵音袅袅,宛若天籁。诵经之时,西风乍起,卷庭院积雪,看似萧瑟,实则意境悠远。

张嫣诵经之声缓缓停歇,目光流转至窗外,但见月色皎洁,雪花浮动,心中忽生柔情,转首向王冀轻笑道:“洞房花烛之夜,冤家可愿留诗一首,以寄此情?”

王冀闻言,目光亦随张嫣望向窗外,只见夜色朦胧,景致如画,诗心顿生,便对张嫣说道:“好,为夫便填写一首《雨霖铃》,寄此良夜:

“银蟾初卧,对寒窗晚,悠然闲坐。

西风遍扫残尘,几处星辉,斑斓灯火。

惹罢心绪无端,任悲欢交错。

寄嫣娘、一纸书音,点点情丝研成墨。

红茗盏里飘又落,更流连、半晌吟般若。

相逢相遇相识,便相许、关山同过!

乍起思量,却看庭除,一池萧索。

待明朝、水暖春回,共此人间乐。”

张嫣轻展素笺,将王冀所作新词誊于纸上,字迹娟秀,情意绵绵。随后,她温柔地依偎进王冀怀中,低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言罢,二人相视一笑,共赴巫山云雨。

云雨过后,两人情意缱绻,犹似醉梦之中,相拥而卧于锦榻之上,呼吸渐沉,心绪迷离,仿佛世间万般烦恼皆已忘却,唯余彼此相依之温馨。

片刻之后,王冀望着张嫣,道:“娘子曾经言道,自幼梦中有我,此情此景,亦曾在梦中显现过?”

张嫣颔首,轻声曰:“自然在梦中有过……”

王冀追问:“还曾梦到过什么?”

张嫣答道:“还梦到过,嫣儿死在了冤家的怀里……”

王冀佯怒:“不许乱说……娘子若是死了,莫非叫为夫出家当和尚去?”

张嫣凄然一笑:“人皆有一死,得遇冤家,死亦何憾?”

王冀又问:“娘子在梦中可曾见过死后之事?”

张嫣摇头:“未曾见过……”

王冀道:“想听听为夫最初见到娘子时的情景吗?”

张嫣疑惑的说:“不正是冤家初到素心斋,作诗的时候?”

王冀摇头:“非也,为夫**年之后,穿越之前,便已见过娘子了。”

张嫣惊讶:“你说什么?彼时的嫣儿,是什么样子?”

王冀道:“彼时,娘子你已成阴神,为一方土地。”

张嫣讶异:“嫣儿竟有如此造化?”

王冀回忆:“当时,我问娘子:‘既为土地婆,那土地公何在?’娘子却说‘自有一番奇遇’……唉……只怕日后,为夫会有负于娘子你呀……”

张嫣柔情似水的说:“非是冤家负我,许是嫣儿心甘情愿,等了冤家千年。”

王冀奇道:“说来也是奇妙,千年后的娘子,虽未入轮回,却通晓二十一世纪末诸多学问。彼时的娘子,曾向我提及‘五维时空’、白垩纪、侏罗纪、伦敦、曼谷等,真不知你那时是如何习得的,难道做鬼也要勤学不辍?”

张嫣好奇的说道:“这些学问,冤家能否为嫣儿讲讲?”

王冀笑道:“不急,到时娘子自会知晓。”

张嫣则问:“嫣儿很是好奇,冤家穿越而来之前的妻子,是一位怎样的美人呢?她也如我这般爱你吗?”

王冀感慨道:“她很爱我,她为我付出很多。她怀有六个月身孕的时候,为夫酒醉,她竟然还不辞辛苦,做汤给我喝……”

张嫣:“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孙姐姐,究竟是怎样人物……”

王冀掏出了手机:“此前手机尚有电时,不是给娘子看过她照片?此刻,我倒真想给她打个电话,诉说我这些时日的奇遇。”

张嫣打趣道:“和她说些什么?说你在这里又成亲了?”

王冀笑了笑。就这样,二人聊了一夜。张嫣对王冀的所来之处——人类的二十一世纪,很感兴趣。这一夜,王冀把能讲的,自己知道的,差不多都讲了。张嫣说:“如你所说,此刻的美洲,还是蛮荒之地,要是咱们现在去……”

王冀笑了笑:“其一,娘子你造不出船来;其二,为夫我不会航海;其三,改变了人类历史,说不定我会消失……”

张嫣道:“嫣儿只是说说而已……”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此刻立春之日方过,屋外严寒却依旧不减。张嫣推开窗子,寒风拂过王冀的身体,王冀不禁打了个寒颤:“哈,不想新婚燕尔,竟是乍晓春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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