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穗上的光阴信(2 / 2)
傍晚,南疆考古老人带着队学生来给兰草穗测“声纹”。仪器记录下籽实碰撞的“沙沙”声,与晋代帛书残片上的墨迹震颤频率完全一致。“这是跨越千年的共鸣,”老人指着声纹图谱,“就像老槐树的年轮,会记住每阵风吹过的声音。”
意大利纪录片导演发来段视频,是《风的答案》特别篇的首映礼。银幕上,青峰山的兰草穗与北极的冰原、巴黎的街景、北非的绿洲交替出现,最后定格在个特写:颗兰草籽实从穗上落下,镜头跟着它飘过高山、海洋、城市,最终落在个孩子摊开的掌心里。字幕升起:“所有的出发,都是为了更好的抵达。”
暮色里,夏听听坐在“光阴篮”旁,翻看孩子们收集的“穗语”。小宇的本子上画着幅漫画:兰草穗上的籽实都长了翅膀,有的背着摄像机,有的捧着毛笔,有的提着邮包,正往世界各地飞。旁边写着:“穗子说,故事要去远方,但根永远在青峰山。”
夏听听合上本子,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兰草坡。风里的“沙沙”声越来越轻,像信的末尾在轻轻落款。她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慌乱的自己,那时总担心故事讲不下去,如今才懂,只要根还在,穗上的信就会一直写下去——写在风里,写在土里,写在每个愿意倾听的人心里。
时光故事馆的灯亮起来时,张姐把新收的兰草穗插进陶罐,摆在展柜最显眼的位置。穗子的影子投在墙上,与“籽实地图”的红线重叠,像张会呼吸的网。“这是今年的光阴信,”她笑着说,“等着明年春天,长出新的邮差。”
窗外,老槐树上的铜铃被晚风吹响,与兰草穗的“沙沙”声和在一起,像在为这些信盖上时光的邮戳。夏听听知道,这些信会飘向更远的地方,让每个收到籽实的人都明白:
所谓传承,不过是穗子低着头,把光阴的话,一句句传给土地;所谓远方,不过是籽实张开翅膀,把青峰山的故事,一页页读给世界。
而那只“光阴篮”,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在说:别急,我们的故事,还等着装更多新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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