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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种子的约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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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夏听听示意孩子们上前。小宇捧着陶瓮,和北非视频连线里的阿拉伯女孩一起喊“一二三”,种子簌簌落在挖好的土沟里。敦煌专家展开“飞天兰草”摹本,让风吹着它掠过土沟,摹本上的兰草影子与地上的种子重叠,像场跨越千年的接生礼。

秦老带着老人们念起新编的《种兰辞》:“东山之草,渡彼流沙;西域之风,拂我桑麻;古今携手,共此新芽……”声音混着孩子们的笑声,惊起几只在老槐树上筑巢的喜鹊,衔着草籽飞向远处的山谷。

仪式结束后,那位意大利纪录片导演架着摄像机,拍下了意味深长的一幕:阳光下,不同肤色的手共同抚过刚覆土的土沟,指甲缝里都沾着青峰山的泥。“这是最好的结尾,”他对着镜头说,“没有台词,却把‘人类命运共同体’讲得比任何剧本都清楚。”

傍晚,大家围坐在老槐树下分食重阳糕。糕上的兰草纹是用北非的枣泥画的,甜里带着点沙质的粗糙,像沙漠与山林的味道在舌尖相遇。新疆老艺人的儿子突然站起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我爹的颜料盒,现在装着青峰山的泥土,他说这叫‘故事不分家’。”

夏听听望着坡上的新苗标记,每个标记旁都插着块小木牌,写着种子的来源地。风过时,木牌轻轻碰撞,发出类似“3-2-5”的节奏,像陆明远在远处喊“开机”。她突然明白,所谓约定,从来不是静止的承诺,而是让种子带着彼此的印记生长——青峰山的兰草会带着北非的沙质基因,北非的“和平草”会染上东方的温润,就像那些流动的故事,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夜色降临时,时光故事馆的灯串映着满墙的种子地图。夏听听在访客登记册的新一页写下:“今日,种下第一万颗跨洲种子。”旁边贴着张孩子们画的漫画:地球戴着兰草编的花环,每个大洲都伸出只手,共同捧着颗发芽的种子。

窗外,新播的种子在泥土里悄悄酝酿。夏听听知道,明年春天,这里会冒出奇异的兰草——有的叶片带着沙漠的金边,有的花瓣沾着雨林的露珠,却都在风里唱着同样的调子。而她要做的,就是守着这片坡,等着看这些种子如何把约定长成现实,把远方的故事,种成眼前的风景。

老槐树的铜铃在夜里轻轻响了一声,像在为这些种子,盖上时光的邮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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