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测试(1 / 2)
将沈砚托付给医长老时,那老者捻着胡须翻看诊脉记录,指尖触到沈砚腕间时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珠转向云澈:“这孩子体内有股阴寒之气,不似寻常跌打损伤,你可知晓缘由?”
云澈心中一紧,想起沈砚呕出的黑血,却只能摇头:“他与赵岳比斗时伤势加重,或许是对方功法阴毒。”
医长老不置可否,挥挥手让药童带沈砚去后堂疗伤:“三日后来取药,这段时间莫要再动灵力。”
云澈刚走出医馆,便见一名身着灰袍的内门弟子候在石阶下,腰间悬着枚铜铃:“是云澈师弟?长老让我来传讯,三日后卯时,内门选拔在试炼场开启,持此令牌入场。”
那是块巴掌大的木牌,正面刻着蜿蜒的灵纹,背面写着个“选”字,入手微凉,隐约有灵气流转。
三日后,天还未亮,试炼场已聚满了人。青风学院的内门选拔三年一次,凡聚气境弟子皆可参与,但通过率不足三成。场中除了近百名候选者,还有数十位内门弟子围观,更有五位白发长老坐在高台上,为首的正是掌管内门事务的玄尘长老。
试炼场是片占地千亩的青石广场,四周矗立着十二根盘龙石柱,柱顶镶嵌的夜明珠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广场中央,三座测试台依次排开,分别对应灵力、实战与秘境三关。
“第一关,灵力测试。”玄尘长老声如洪钟,苍老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测灵玉能辨灵力深浅、纯度、控御之术,三者皆优者方可晋级。”
候选者们排起长队,依次走向第一座测试台。台上摆放着块半人高的白玉,玉体通透,隐隐有流光转动——这便是测灵玉,比外门弟子用的测灵牌珍贵百倍,能精准反馈修士的灵力特质。
云澈站在队尾,看着前面的弟子一个个上前测试。有人将手掌按上玉体,测灵玉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却转瞬即逝,引得高台上的长老微微皱眉:“聚气三层,灵力虚浮,控御不足,淘汰。”
也有人让测灵玉泛起稳定的蓝光,却色泽黯淡,长老点评:“聚气四层,纯度不够,勉强合格。”
轮到云澈时,他深吸一口气,将右掌轻轻覆在测灵玉上。没有急着催动灵力,而是先以心法引导丹田真气缓缓流转,待气息平稳后,才让那股温润的青色灵力顺着经脉涌入玉体。
起初,测灵玉只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如同蒙着薄雾的湖面。围观的弟子中有人嗤笑:“这灵力也太弱了吧?怕是连聚气三层都不稳。”
话音未落,测灵玉上的青光忽然变得凝实,如同上好的翡翠般剔透,光芒不事张扬,却均匀地布满整个玉体,连最细微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更奇特的是,青光中竟浮现出细密的禾苗状纹路,随着云澈的灵力流转轻轻摇曳,仿佛真有青禾在玉中生长。
“嗯?”玄尘长老原本微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聚气三层巅峰,灵力精纯无杂,控御之术竟已至‘入微’境!”
要知道,“入微”是凝元境修士才能掌握的灵力控御技巧,能让灵力如臂使指,运转间毫无滞涩。一个聚气三层的弟子能做到这点,足以说明其根基扎实得可怕。
负责记录的执事手都抖了:“长老,这……这怎么记?”
“记优。”玄尘长老沉声说,目光在云澈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此子心性沉稳,是块好料子。”
云澈收回手掌,测灵玉上的青光缓缓褪去,只留下淡淡的余温。他转身走向第二关测试台时,听见身后传来阵阵抽气声,其中夹杂着赵岳不屑的冷哼:“不过是控御好点,实战能顶什么用?”
第二关的实战对垒设在一座丈高的擂台上,台面由万年玄铁铸造,刻满了防滑的灵纹。候选者通过抽签决定对手,云澈抽到的号码是“七”,对手是个身材魁梧的红脸膛少年,胸前铭牌写着“聚气四层 马坤”。
马坤显然早有准备,一上台便解下背后的重铁枪,枪身乌黑,一看便知沉重无比。“听说你灵力控御很厉害?”他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花架子可没用!”
话音未落,马坤猛地跺脚,玄铁擂台竟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双手持枪,枪尖直指云澈面门,聚气四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枪身泛起淡淡的土黄色光晕——这是将灵力灌注于兵器的征兆。
“接我一枪!”马坤大喝一声,重铁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横扫而来,枪风刚猛,竟将台上的气流都搅得紊乱。这一枪势大力沉,若是被扫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云澈脚下不退反进,身形如风中杨柳般微微侧倾,恰好避开枪尖的锋芒。同时右手握住青禾剑剑柄,手腕轻旋,剑鞘顺着枪身滑上,“噌”的一声轻响,竟将重铁枪的力道引向侧面。
马坤只觉一股巧劲传来,原本横扫的枪势顿时偏了半寸,险些劈到擂台边缘的护绳。他心中一惊,急忙回枪变招,枪尖下坠,直刺云澈小腹,枪速比刚才快了三成。
“好快!”台下有人惊呼。
云澈眼神微凝,青禾剑终于出鞘。“呛”的一声清越剑鸣,如同山泉滴落玉石。剑光并不刚猛,却带着股连绵不绝的韧性,剑尖在枪杆上轻轻一点,借着反作用力身形跃起,如轻燕般落在马坤身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手不过两招,马坤的重铁枪竟连云澈的衣角都没碰到。
“你只会躲吗?”马坤又惊又怒,猛地转身,重铁枪在他手中舞得如同风车,枪影重重,将云澈周身要害尽数笼罩。这是他最得意的“燎原枪法”,讲究以快打快,以势压人,同阶中很少有人能接得住。
云澈却不慌不忙,青禾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剑光时而如涓涓细流,温柔地绕开枪影;时而又如骤雨打萍,以快制快,剑尖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枪尖,精准地点在枪杆最脆弱的节点上。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清脆得如同风铃作响。马坤越打越心惊,他感觉自己的枪势仿佛撞进了棉花里,刚猛的力道被源源不断地卸去,而对方的剑法看似柔弱,却带着股水滴石穿的韧劲,每一次碰撞都让他虎口发麻。
第三招,当马坤的重铁枪再次横扫而来时,云澈忽然手腕翻转,青禾剑顺着枪杆滑上,剑脊精准地磕在马坤握枪的虎口处。
“嘶——”马坤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重铁枪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擂台上。
青禾剑的剑尖已稳稳停在他的咽喉前,距离皮肤不过寸许,冰凉的剑气让他浑身一僵。
“我输了。”马坤脸色涨得通红,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你的剑法……很厉害。”
云澈收剑回鞘,对着他拱手:“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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