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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血债血偿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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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这份冰冷的“卖身契”,走出了密室。

身后的黑色金属墙壁无声地合拢,将那片被黄泉寒狱冻结的,属于上百个罪恶陷阱的坟场,彻底封死。

巨大的制冷机组依旧在轰鸣,冰冷的空气像是无数根针,刺入肺腑。

林默走出电梯,将那份属于画家程砚秋的,唯一完好的协议书仔细折好,贴身放进内袋。这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若千钧。

它是所有罪恶的开端,也是终结一切的钥匙。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王丽的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是压抑的,绝望的沉默,只有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名单。”

林默的声音,像冻库里的寒气,没有一丝温度。

“所有参与过的人,所有你知道的,他背后的人的名单。”

“现在,写给我。”

电话那头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化为急促的喘息,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我写……我马上写!”王丽的声音带着泣音,却多了一丝决绝的狠厉,“我什么都写!那些畜生,一个都别想跑!”

林-默挂断了电话,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没有动静而熄灭,将他吞入一片黑暗。

他就像一座石雕,与这栋大楼里弥漫的恐惧和绝望,融为一体。

十分钟后,护士长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

王丽探出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

林默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王丽浑身一颤,快步跑到他面前,将一张从病历本上撕下来的纸,塞进他的手里。

那张纸,因为她手心的冷汗而变得潮湿,又因为她用力的书写而布满褶皱。

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串名字。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身份。

【张副院长】:负责打通医院内部关节,伪造手术记录。

【后勤科刘主任】:负责“耗材”的运输与处理。

【麻醉科陈医生】:负责术前麻醉,剂量精准,确保“耗材”在摘取器官时,处于深度昏迷却不死的状态。

【市血库负责人李斌】:负责提供特殊血型,并销毁异常用血记录。

……

一共有七个名字。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消逝,代表着一笔笔肮脏的,用人命换来的交易。

“这是……这是我知道的全部核心成员。”王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有一些外围的,负责寻找‘货源’和处理尸体的混混,我……我只见过一两次,不知道名字……”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也燃烧着同归于尽的火焰。

“周志远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

“林先生……”她死死抓住林默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求求你,让他们……让他们全都下地狱!”

林默抽出自己的衣袖,将那张名单折好,与程砚秋的协议书放在了一起。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电梯。

王丽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瘫软在地,发出了压抑了许久的,撕心裂肺的痛哭。

……

回到地面,凌晨的冷风吹散了医院里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林默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蜷缩在副驾上,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Hei爷,忽然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竖瞳。

它坐起身,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了嗅。

随即,它将视线锁定在了林默的身上。

准确地说,是锁定在了林默的衣服上。

从那个被“黄泉寒狱”冰封的密室里出来,林默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一丝,那些被碾成粉末的尸虫所残留的,极度怨毒与污秽的气息。

这气息凡人无法察觉,但在Hei爷的感知中,却如同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刺眼。

“喵……”

Hei爷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咽。

它轻巧地跳到林默的腿上,伸出鼻子,在他沾染了气息的衣角上,仔细地嗅探着。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林默都有些意外的动作。

它伸出粉色的舌头,在那片衣角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就像是在清理一块污渍。

那丝怨毒污秽的气息,瞬间被它吞入了腹中。

做完这一切,Hei爷似乎有些满意,正准备重新跳回副驾。

然而,就在下一秒。

它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呕——!”

Hei爷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干呕。

它那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林默的眉头,瞬间蹙起。

他伸出手,按在Hei爷的背上,一股精纯的阴德之力,缓缓渡入。

“阴德点-100。”

这股力量,似乎缓解了Hei爷的痛苦。

它的抽搐渐渐平复,但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却达到了顶峰。

“咳……呕……”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Hei爷张开嘴,吐出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那不是被消化的食物,也不是黄色的胆汁。

而是一小团被浓稠的,黑色粘液包裹着的东西。

那股属于尸虫的,怨毒污秽的气息,正从这团粘液上散发出来。

Hei爷似乎是想吞噬掉那丝污秽,却没想到,那东西的怨毒程度,远超它的想象,它的身体本能地,将这股无法净化的力量,连同一个一直藏在它体内的异物,一同排斥了出来!

Hei爷吐完之后,整只猫都蔫了下去,虚弱地趴在座位上,连舔舐毛发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默没有去看它,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团被吐出来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

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上,一缕黑气缠绕。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层恶心的黑色粘液,从异物上剥离开来。

“滋啦——”

黑色的粘液,在接触到他指尖阴气的瞬间,便如同热油碰上冷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制的囊袋。

囊袋的样式,古朴至极,上面用早已褪色的红线,绣着一个模糊的,看不清的图样。

囊袋的束口,用一根同样材质的细绳,死死地系着。

这是一个……民国时期的药囊。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古旧的药囊。

轰——!

一股庞杂的,混乱的,带着血与火气息的记忆洪流,毫无征兆地,狠狠撞进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古老的药王庙。

庙宇的后院,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药童,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一根小木棍,逗弄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通体漆黑的小奶猫。

“小黑,快吃,吃了药,病才能好。”

稚嫩的童声,带着一丝天真的关切。

小奶猫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舔舐着药童手心里的草药渣。

画面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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