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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菜豆腐爆鸡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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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里乌烟瘴气,烟袋锅子的呛味混着汗臭,骰子碰撞的脆响和笑闹声震人耳朵。

戚萝被推搡着撞在柱子上,后腰磕得生疼。

抬头时,看见个锦袍胖子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几枚铜钱,眼神吊儿郎当地扫过她。

“这就是张家那丫头?”

胖子没动作,声音懒懒散散的。

刀疤脸立刻哈腰:“回三爷,就是她!骨头硬得很,说跟张家早没关系了,还拿什么衙门文书说事儿。”

这便是赌坊主家?

戚萝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

瘦猴似的汉子已凑到她耳边,语气带着威胁的得意:“睁大眼看看,这是赵三爷!王推官的小舅子,在金陵城,三爷说句话,比官府的告示还管用!”

“你那破文书,算个屁啊!”

戚萝指尖猛地攥紧,强迫自己定了定神,迎上赵三的目光:“我与张家早已脱籍,有衙门文书为证,与他的赌债无干。”

赵三这才抬眼,慢悠悠地站起身。

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语气轻佻:“脱籍?在金陵城,我姐是王推官夫人,我赵三说你算,你就跑不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说着邪笑起来,“或者码头那些下等船妓,正空个缺儿,你选哪个?”

戚萝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冰冷的柱子,勉强稳住声音。

“文书上有王推官印信,昨日李衙役亲手送到我手上。您若不信,派人去问,半个时辰便知真假。”

怕吗?

怕。

可这帮人不讲道理,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他借他姐的势,那她便借这位“姐夫”的势。

戚萝的心几欲冲出胸膛,她只能赌这官印还有些分量。

赵三挑了挑眉,冲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去,找个人问问李衙役,昨日是不是批过这么份文书。”

“别声张,悄悄打听。”

刀疤脸应声跑了。

赌坊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铜钱落碗的脆响格外刺耳。

赵三重新坐回太师椅,端起茶碗抿了口,眼神时不时往戚萝身上扫,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物件。

她攥紧拳头,借着掌心的疼痛保持清醒。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刀疤脸才鬼鬼祟祟地跑回来,凑到赵三耳边低语了几句。

戚萝听不到,却看见赵三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端着茶碗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猛地将茶碗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出不少。

“好个丫头片子,倒会拿官面压人!”

刀疤脸赶紧上前:“三爷,要不……”

“滚!”

赵三吼了一声,指着戚萝,“你给我记着,别让我在金陵再看见你!”

“下次再撞见,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戚萝没应声,踉跄着爬起来转身就走,后背却还能感受到怨毒的目光。

这便是地头蛇,权势压人时,道理竟如此轻飘飘。

刚出赌坊挪回去,就见短衫汉子带着几个白日里的食客守在摊子旁。

见她出来,忙上前:“姑娘没事吧?我们正想去找府衙报信呢!”

“多谢各位照看。”

戚萝失魂落魄道了谢,先去收拾摊子。

碎了的碗碟已被扫到一边,剩下的碗筷被小心收着。

她再次谢过众人,推着车往客栈走,心里却七上八下:赵三横行惯了,这次虽因文书退缩,难保不会记恨报复,还有这些摔碎的瓷碗……

推着车刚到客栈门口,苏曼正站在柜台后对账,见她回来忙迎上来。

“可算回来了,脸怎么这么白?”

她把车停稳,低头看着散落的碗筷,声音带着点颤:“遇到些闹事的,苏姑娘,对不住,租的碗筷打碎了些,我这就赔钱……”

她边说边摸钱盒,指尖刚碰到铜板,周掌柜已从里间掀帘出来,算盘珠子还在指间噼啪响。

“赔什么赔?”

周掌柜眉头先皱了皱,目光扫过碎碗时嘴角往下撇了撇,像是在心疼那几文钱,但很快又挺直腰板,“几个破碗值当什么?再者说,咱这客栈开了十几年,府衙里的老弟兄常来歇脚,真有事他们能不管?”

戚萝望着他那副先肉痛后硬撑的模样,心里更过意不去。

“周掌柜,该给的还是要给……”

“说不给就不给!”周掌柜把算盘往柜台上一拍,声音陡然拔高,“我周大贵做生意,还能趁人之危赚这点碎银子?传出去丢不起那人!”

话虽硬气,手指却不自觉地捻了捻算盘珠,末了又嘟囔了句。

“好在小推车没摔坏,不然才叫心疼。”

苏曼忙打圆场:“他钝口一个,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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