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思量(1 / 2)
田弥刚迈进院子,就看见张大郎从卧房冲出来,手还捂在嘴上。
喉咙里“咕噜”一声,像是把什么东西强行咽了下去。
眼神闪躲,不敢跟人对视。
戚萝站在屋檐下,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怒火噌地往上冒。
死死盯着张大郎,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眼眶也瞬间红了。
可就在这怒火即将爆发的瞬间,她猛地闭上眼,深吸口气。
张氏急急忙忙跑进来。
一看到田都头,立马扑到张大郎身边。
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扯着嗓子喊。
“你这馋痨鬼!我藏在箱子里的桂花糕,你怎么偷着吃了?那糕点放得久了,干硬得很,你也不泡点茶水就着,慢些咽,别噎着!”
张大郎咳嗽了几声,缓过劲来。
抬眼瞧见戚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她怎么突然不傻了?
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
可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调。
“桂花糕?”
戚萝冷笑一声:“张氏,平日里你给我吃的都是发霉的糙米,还天天念叨家里揭不开锅,日子过不下去了。”
“如今却突然说藏了桂花糕?”
“况且,他要是真偷吃,为何躲在卧房里,还吃得这么急,像是生怕被人瞧见?”
“我乐意藏!”
张氏被问得一滞,随即撒起泼来。
“我儿子想吃,关你什么事?你个痴傻丫头,刚清醒就想挑事?”
戚萝看向赵都头,语气笃定。
“都头,这其中定有蹊跷。张氏平日里对我这般苛待,如今突然说儿子偷吃点心,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她转过身,目光如炬。
“按照律法,你如此苛待我,是要受惩处的。”
“若我请讼师来告你,你觉得能逃脱罪责吗?”
张氏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撑着反驳:“你……你别胡说!我哪有苛待你?”
“这些年,我吃不饱穿不暖,干着最累的活,邻里都知晓,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戚萝看向田弥,接着道:“都头,如今暂且不说这糕点真假,单论张老妇平日里对我的种种,已然不妥。”
田弥摩挲着下巴,神色有些犹豫。
毕竟没有确凿证据,再者私闯民宅搜查是不合规矩的呀。
张氏见状,胆子又大起来,朝戚萝恶狠狠说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没凭没据,看谁敢定我家的罪!”
有些棘手啊。
戚萝略一沉思,很快抬起头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说苛待之事。但张家的钱财来路同样可疑。张老丈生前是个木匠,可病重时连工具都当掉了,哪还有多少积蓄留下?”
“而这些年,张大郎游手好闲,偶尔去私塾也是混日子,束脩却从未少过。”
戚萝越说思绪越清晰
“城里就两家正规融银铺,都有账本记录。不如请都头带着我去查查,看看张氏去融银子的时间和数目,是不是正好和张大郎交束脩的时间、金额能对上。”
“再算算她家的收支,看看那些不明来历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弥眼睛一亮,觉得这话有理,当即点头。
“好,就依你所言,去查铺子账本。”
张氏和张大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
往融银铺子去的路上,张氏想着法子,一路走一路啐,骂骂咧咧没停过。
“丧良心的贱种,等会儿查不出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张大郎缩着脖子跟在后头,时不时偷瞄戚萝,眼里又怕又恨。
附和道:“娘说得是,她就是疯了,咱们家哪来的银子融,定是她胡编乱造!”
戚萝走在官差身侧,心里没多少快意,只觉得沉。
她没接话,只默默算着,张氏每年给张大郎交三次束脩,日子错不了,账本上一定有迹可循。
可按照张氏的做派,恐怕不剩多少了。
到了恒通银铺,田弥亮出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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