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陆羽茶室,新王拜山(2 / 2)
而是,两份装帧精美的文件。
和一份,画着世界地图的,商业计划书。
徐朗西和向海潜,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两位老先生,请过目。”
陈山将文件,推到两人面前。
“这是,晚辈旗下,远东实业的,股权转让书。”
“每份,百分之五的,干股。”
“晚辈,想请两位老先生,出任,我们远东实业的,名誉董事。”
两位老先生,都愣住了。
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
送钱的,送礼的,多如牛毛。
但像陈山这样,一出手,就送出一个集团公司百分之十股份的,还是头一个。
而且,送得如此云淡风轻。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朗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想收买我们?”
“晚辈不敢。”
陈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诚恳的笑容。
“这不是收买,是投石问路。”
他指了指那份,商业计划书。
“香港,太小了。”
“小到,装不下,我们和字头几万兄弟的饭碗。”
“打打杀杀,收保护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时代变了,规矩,也该变了。”
“晚辈想,借着两位老先生的名望,借着洪门,遍布五湖四海的码头和人脉。”
“把我们的生意,做到南洋去,做到金山去。”
“我们要开船运公司,开银行,开工厂。”
“做能让所有兄弟,都抬起头,挺直腰杆的,正当生意。”
“我们,不仅要让和字头的兄弟,有饭吃。”
“还要让所有,在海外漂泊的洪门昆仲,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山头。”
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染力。
仿佛,一幅波澜壮阔的商业帝国画卷,正在徐徐展开。
徐朗西和向海潜,彻底被震住了。
他们看着那份,写满了英文和数字的计划书。
看着地图上,那一条条从香港出发,连接了新加坡,旧金山,温哥华的黄金航线。
他们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这,已经不是社团的格局了。
这是,跨国财团的野心!
“当然。”
陈山的声音,适时地,低沉了下来。
“生意之外,还有情义。”
“我们洪门,源于大陆,根,也在大陆。”
“如今,家乡百废待兴,很多地方,都缺衣少食,缺医少药。”
“甚至,连一些,最基本的,机器零件,都运不进去。”
“晚辈想,用我们的船,帮家乡的亲人,运一些,他们急需的东西。”
“不为赚钱。”
“只为尽一份,海外游子,对故土的,绵薄之力。”
他没有说得太直白。
但徐朗西和向海潜,这两个从清末民初的乱世走过来的老江湖,又怎么会听不懂,这其中的弦外之音。
爱国,排满,反清复明。
这,本就是洪门创立的初衷。
支持孙中山革命,投身抗日救亡。
洪门,也从未缺席过。
这一刻,他们看着陈山的眼神,彻底变了。
再也没有了审视和掂量。
只剩下,深深的欣赏和……欣慰。
“好!”
徐朗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好一个,陈山!”
他站起身,走到陈山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我和老向,都老了。”
“我们守着这些,老规矩,老地盘,守了一辈子。”
“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洪门的香火,一天比一天微弱。”
“我们,缺的不是钱,也不是人。”
“缺的,就是你这样,有眼光,有魄力,还不忘本的年轻人!”
向海潜,也走了过来。
他拿起那两份股权转让书,看都没看,就塞回了陈山的手里。
“股份,我们不要。”
“你这份心意,我们心领了。”
“从今天起,你,陈山,就是我们洪门天宝山,名正言顺的新山主!”
徐朗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温润的汉白玉腰牌。
腰牌上,用朱砂,刻着一个古朴的“洪”字。
“这是洪门五祖,传下来的信物。”
他将腰牌,郑重地,交到了陈山的手里。
“等一下,我会亲自,给世界各地洪门总会发报。”
“告诉,所有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洪门昆仲。”
“天宝山的香炉,重见天日了。”
“天宝山,有了新山主!”
他看着陈山,目光灼灼,充满了殷切的期盼。
“阿山,以后海外的叔伯兄弟,就认你这面大旗了。”
“别让我们,失望。”
陈山,手握着那块尚有余温的玉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才算是,真正坐稳了,这个龙头的位置。
他对着两位老先生,再一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晚辈,定不辱命!”
陈山,双手捧着那块,刻着“洪”字的汉白玉腰牌。
玉,是温的。
心,却是烫的。
他看着眼前这两位,发鬓斑白的老人。
一位,是十四K的开山鼻祖葛肇煌都要喊一声“先生”的,徐朗西。
一位,是青帮、洪门,都认的辈分,在上海滩,一句话,能让黄浦江倒流的向海潜。
就是这样两位,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此刻,却把洪门天保山的未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徐先生,向老先生。”
陈山的声音,有些干涩。
“晚辈,有一事不明。”
“向老先生您,为何……会来到香港?”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
梁文辉站在身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朗西,端起茶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吹着杯口的茶叶。
向海潜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了,北方。
那眼神,悠远,深邃。
仿佛,穿透了,几十年的光阴。
“阿山,你知不知道,这块牌子,除了代表五祖,还代表什么?”
向海潜,收回目光,看着陈山。
陈山,摇了摇头。
“代表,回家。”
向海潜的声音,很轻。
“我们洪门,是反清复明起家。这个‘洪’字,就是‘汉’失中‘土’。”
“我们丢了家,所以才要反清复明,把家拿回来。”
“后来,大清亡了。家,好像回来了,又好像,没回来。”
“日本人来了,我们又没了家。”
“我们在外面,漂泊了太久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了敲。
“久到,很多人都忘了,自己姓什么,根,在哪里。”
茶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气里回响。
向海潜笑了笑。
那笑容里,有几分自嘲,几分沧桑。
“我就是那个,想回家,却回不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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