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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禁忌知识与神的儿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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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微脏?”

鸦哑然。

“……可你像刚从联邦西部逃荒回来,或是去北极圈天顶壁垒打了一仗。”

说着,她瞥了眼白舟手中断成两截的黑矛,视线重点停留在那对狰狞的牙印。

“而且,我可不记得知识迷雾里能捡到实物。”

“啪嗒”一声,白舟将断矛放到桌上,几滴墨绿的脓血醒目地滴落桌面。

“说来也许难以置信。”

白舟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试图将头顶那缕不羁翘起的呆毛捋平,

“我好像去倒影墟界转了一圈。”

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识隐藏了关于金色通行证的部分。

“倒影墟界?”

闻言,鸦忽然不同寻常地沉默几秒。

她靠近过来,虹色眼瞳变得深邃,静静与白舟对视。

……好半天,她才再次开口:

“不错,你身上的确有“污染”的味道。”

“——这是来自亡者的侵蚀。”

眸子不见一丝涟漪,鸦转身端起桌上的水杯。

在白舟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鸦开始围绕白舟转圈,同时倾倒水杯——

“淅沥沥……”水珠迸溅,流水潺潺浇落在地,环绕白舟画出个圆圈。

接着,鸦抬起小手,凌厉一挥风衣袖口,划过半空——

“哗”的一声,瑰丽的火线于半空一闪即逝,只留下袅袅青烟原地升腾。

在白舟的注视下,这缕朦胧的烟气渐渐膨胀、膨胀……倏地铺天盖地弥散开来。

烟云如梦似幻,围绕水汽圆圈轻飘飘回旋,还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丝丝缕缕钻入白舟鼻腔深处。

房间一片寂静,头顶纯白灯光嗡嗡作响,鸦低声诵起古老而奇特的音节。

她悄无声息踱步至桌边,用白皙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沾了一点牛肉拉面碗底的清油。

然后,她探手穿过朦胧的烟云,

修长指尖的油滴,冰冰凉凉点在白舟的额头,

并低声轻诵:

“水啊——”

“净化不洁。”

下个瞬间——

白舟浑身一个激灵,清水入喉般的冰凉流转全身。

他感到体内的灵性正在勃发。

倏地,一缕不祥的黑气,从白舟体表出现。

它像是具备某种活性,在空中混乱悚然的蠕动伸展。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带一点沙哑的冰冷女声,在白舟耳边念诵拗口的咒语:

“katharsis——”

咒语落下的瞬间,黑气“嗡”的一声,由内而外爆发耀目的白光。

伴随一声婴儿啼哭般的悚然惨叫,黑气消弭于无形。

“这是什么?!”

白舟回神过来,忽然一阵后怕,脊背发凉。

那东西,是自己身上的?

——“它”跟着自己,从倒影墟界回来的?

“古老的非凡者,崇高的医学家,驱散瘟疫、斩断蛇杖、终结掉‘阿斯勒庇乌斯教派’统治的【誓约冠冕】希波克拉底,早在几千年前就已总结发现——”

“每个不能安息的亡灵,都带有一种类似怨气的污染,这种污染会附着在人的身上。”

鸦的声音毫无起伏,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吃饭要用筷子”这样的常识,

“它们积少成多,小则身体患病,大则影响心智,甚至运气!”

“就算你是对污染高抗性体质,也要小心注意。”

“——但现在,我相信你是从倒影墟界回来的了。”

说着,鸦缓缓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白舟,像是在严肃思考着什么。

可白舟却忽然打个寒颤。

“污染……倒影墟界好像也有污染?是一样的东西吗?”

他在晚城生活这么多年,身上得积累了多少这样的“脏东西”?

难怪,当初特管署面对自己和晚城的大伙是那种态度……

“本质相同,但数量相差很远,墟界的污染本就大多来自这些亡灵对环境的自然代谢。”

鸦摇头,“你在晚城生活十几年,都不如遇见一次亡灵沾染的污染多。”

白舟心里泛起嘀咕。

所以晚城的污染,相当于亡灵释放在整个世界空气循环里的……

稀释了无数倍的……

屁?

“但是无须担心,SCE是非凡者的必修功课。”

鸦又说,“想要在神秘世界走得长远,要养成定期净化自身污染的习惯。”

白舟不解,“SCE?”

“针对污染的净化、圣化、加持,西联邦的神秘学家将这三种仪式简称为SCE。”

鸦解释道,“水,油,还有烟雾,是这类仪式的关键。”

“低等级的非凡者进行SCE,也许需要更加精准苛刻的仪式条件,但还是那句——”

“合格的神秘学家应该随时根据身边情况因材施法,灵活变通。”

“就像刚才那样。”

说着,鸦指了指旁边拉面牛肉的碗底,然后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手指。

闻言,白舟摸了下冰凉的额头,果然在指尖闻到肉汤的油香。

食用油也是“油”。

——神奇的“仪式”!

“这些以后你都会接触。”鸦解释说,“只要你好好地学,我有的是秘传仪式教你。”

白舟眨了下眼睛。

听出鸦对自己的毫不吝啬,他的情绪其实有一点点复杂难明。

“——但,这些都是后话。”

鸦又说,“现在,正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要搞清楚。”

“什么?”白舟转头,正对上鸦看过来视线。

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纯粹的专注。

她一言不发,就这样专注地看着白舟,像是刚刚认识他。

直到白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才一脸认真地开口询问:

“为什么你会坠入倒影墟界呢?”

“——怎么会是倒影墟界?”

同样的问题,被不同的语气问了两遍。

可见鸦的心情其实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这个……不行吗?”白舟试探着问。

“虽然知识迷雾位于倒影墟界和现世的夹缝之中,但这个‘夹缝’实际上没有边际。”

鸦摇头,目光古怪地打量着“衣角微脏”的白舟。

“至少我从没听说过有谁能够探索出迷雾的尽头。”

“——也就没有谁会在觉醒命理时,从知识迷雾坠入倒影墟界。”

“这个……”白舟既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又为鸦的说法感到一点惊讶。

只能说,都怪那张金色通行证。

“可惜……”

“你中间误坠了倒影墟界,想必也就没能觉醒命理了。”

鸦轻轻摇头,忽然主动安慰白舟,

“但是无妨,还有我在。”

“能活着回来就好,至于命理之类——”

鸦轻轻蹙起眉头:“虽然可能麻烦一些,但我琢磨几天,应该还能找到其他的补救办法……”

看着鸦为他着想的皱眉模样,白舟难免有些感动。

“没事的,鸦,不用担心,我……”

白舟说到一半,倏地额头传来一阵刺痛。

这刺痛来的猛烈汹涌,让白舟头胀欲裂,仿佛一根钉子直接插进脑袋捣乱脑浆。

和之前他在知识迷雾时感受到的刺痛很像,但更强烈。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白舟立刻就锁定了刺痛的根源——

那半枚烙印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古字。

确实的讲,是古字边缘,不知何时出现的淡淡的猩红光芒。

这红光仿佛蠕虫,侵蚀着、啃咬着古字,看着十分不祥。

——可古字不为所动。

它似乎只能啃古字一身口水。

……然而,虽然它拿古字没办法,却能随便威胁到白舟。

当白舟观察到红光的第一瞬间,就又有熟悉的、更加强烈的刺痛汹涌而来。

其间还伴随着混乱的、像是从遥远彼方传来的模糊呓语。

“何时来的……”白舟惊疑不定。

这不祥的红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在知识迷雾可完全没见过这个东西。

难道……也是倒影墟界跟过来的?

“出什么事了?”

模糊的身影背着白炽灯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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