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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铁角穿云牛首将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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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镇西高地跑的路像在摇晃,脚下的泥土越来越硬,踩上去 “咯吱” 作响,像踩着碎铁。陈三斤背着钟九歌,小童跟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身后祠堂的方向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刺耳得像指甲刮过铁板。

回头看时,能看见两道青黑色的尖角刺破祠堂屋顶,尖角上的锈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两把插向天空的铁矛,不断往上生长。

噬生爪在袖管里跳得厉害,像有只活物在里面蹦,爪心的银锁裂缝越来越宽,里面透出的红光映得手腕都发暖,甚至能感觉到那光芒在皮肤上游走。

钟九歌在背上动了动,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听不清,但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烫 —— 纸人灰烬的余温还在,像揣了个小火炉。

两道铁角越长越高,已经超过了祠堂的高度,顶端突然射出暗红色的光束,光束像活物一样扭动,扫过的地方,房屋的瓦片瞬间化为铁屑,纷纷扬扬落下;树干被拦腰截断,断口处渗出银白色的液体,顺着树干往下流,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镇西的几间草房被光束扫中,瞬间燃起铁锈色的火焰,火焰不往上窜,反而贴着房檐蔓延,火焰里飘出无数魂影,像被烧着的魄丝,在空中挣扎着消散。

更吓人的是,铁角在缓慢转动,光束随之扫向高地,离陈三斤等人越来越近,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一个跑得慢的镇民被光束擦到肩膀,半边身子瞬间变成铁色,像被焊上了一层铁皮,连衣服都和皮肤粘在了一起。他惨叫着倒下,身体很快僵硬,成了一尊扭曲的 “铁像”,眼睛还保持着惊恐的样子。

高地边缘的石头开始 “铁化”,表面浮现出鱼鳞状的锈斑,一片叠着一片,用手一抠就掉下一块碎铁,露出底下更亮的金属光泽。地里的庄稼秆变得笔直坚硬,像插在地里的细铁丝,风一吹发出 “呜呜” 的声响;麦穗上结的不是麦粒,而是细小的铁珠,圆滚滚的,一碰就滚落,砸在地上发出 “叮叮” 声,像掉了一地的硬币。

陈三斤把钟九歌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刚放下,石头就开始发黑,表面渗出铁屑,像要把人粘住。他赶紧用枣木斧敲了敲石头,斧刃碰撞处冒出白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石头的铁化才暂时停下,表面的锈斑也退了些。

铁角的光束再次扫来时,陈三斤下意识用左手去挡,噬生爪的红光与光束碰撞,竟把光束顶回去半寸,形成一道短暂的光墙。瞬间,记忆碎片像被点燃的纸一样在脑海里炸开:母亲站在一块巨石上,头发被风吹得乱飞,手里举着一张黑色的符纸,符上画着断裂的角形图案,她说 “铁角是它的‘眼’,能引魂,破了角,它就成了瞎子,找不到方向”;母亲将符纸绑在箭上,拉弓射向铁角,箭羽穿过光束,符纸在角上炸开,铁角当时就矮了半截,发出痛苦的嘶鸣;母亲望着摇晃的铁角说 “它的角连着河底的铁核,断不干净的,过段时间还会再长出来”……

碎片里,母亲用的箭杆,是用和枣木斧一样的雷击枣木做的,木纹里还能看见淡淡的红光。

小童从怀里掏出一支枣木箭,箭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记忆里母亲那支几乎一样,箭头裹着黑布。“阿绣姑娘说,这箭能破铁角的光束,” 小童的声音发颤,手也在抖,“她说最后一支了,得射在两个角的交叉点…… 用你的血抹箭头,和你娘当年一样,只有你的血能激活箭上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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