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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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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声音像两片瓷片相碰,清凌凌的带着回音。

罗姑娘猛地直起身子,项公子原本搭在她背上的手跟着颤了颤。

祠堂里的晨雾似乎都凝住了,赵师姐刚要迈入门槛的脚悬在半空,银簪上的流苏还保持着晃动的弧度。

"谁?"罗姑娘的声音发涩,后颈的红纹又开始发烫,"你说的...是归墟派的创始人?"

小白狐点了点脑袋,绒毛在晨光里泛着珍珠白:"她死前把一部分'看见命运'的能力封进瓷片,散落民间。

你捡到的,是最完整的一块。"它歪着脑袋,爪子无意识地抠了抠砖缝,"所以你不是继承者,你是重启者。"

"重启者?"项公子突然站直了,手指下意识护在罗姑娘身侧,"什么意思?"

"她当年想改的不只是生死簿。"小白狐的尾巴扫过墙头的青苔,"是想让所有被命运标记为'无命'的人,能自己在簿子上添名字。

可她失败了,能力碎片散成星子,等下一个能接住光的人。"它望着罗姑娘发顶翘起的呆毛,声音轻了些,"你在破庙捡的那片瓷片,是她特意留给'下一个自己'的。"

罗姑娘的指尖攥紧了胸前的瓷片。

那是她八岁时在破庙供桌下摸到的,当时她以为是块普通的碎碗片,后来总觉得贴身带着就不那么冷了。

此刻瓷片烫得惊人,像团要化在她掌心里的太阳。

"所以我能看见鬼魂...不是因为我不祥?"她的声音在发抖,"是因为我身上带着她的愿望?"

"不祥是活人给的标签。"小白狐的尾巴尖轻轻晃了晃,"但她的愿望是真的。"

项公子突然握住她发凉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渗进来,像根细绳子慢慢把她飘在云端的心拽回实处。

赵师姐不知何时凑到了供桌前,残卷的纸页被她翻得哗啦响:"归墟派的密室里确实有记载,创始人临终前说'以瓷为契,待光重启'——阿罗,你就是那道光。"

罗姑娘的眼泪又涌出来,这次却带着滚烫的笑意。

她突然把瓷片按在额头上,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项公子惊慌的脸:"阿罗你做什么——"

孩童的笑声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小柱子明天要在河边抓蝌蚪!"

"王二妞后日要穿新绣的石榴裙!"

"三日后的庙会,陈阿婆的韭菜盒子会卖出第一百笼!"

这些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带着鲜活的温度。

她想起从前看见的鬼魂总在说"我该走了",可此刻听见的全是"我要来了"。

"阿罗?

阿罗你没事吧?"项公子的手在她肩头轻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罗姑娘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嘴角却咧得老开:"我听见...三天后小柱子要教全村小孩唱新童谣。"她抓住项公子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按,"不是鬼魂的声音,是活人的,热乎的!"

项公子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弯腰把人抱了个转:"我就说我家阿罗最厉害!

什么怪胎,明明是...是天上下来收福气的小神仙!"

赵师姐的银簪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望着罗姑娘后颈的红纹——不知何时,那些蜿蜒的纹路正从浅红往鎏金里渗,像被晨阳染透的朝霞:"阵法...阵法升级了?"

罗姑娘摸着后颈发烫的金纹,指尖碰到项公子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

她望着祠堂里飘着的枣花香,忽然笑出了声:"不是阵法变了。"她转头看向墙上小白狐的影子,"是我们终于敢相信,自己值得被记住。"

项公子靠在门框上,嘴角翘得能挂油瓶:"那你猜,下次会长来送什么赔罪礼?

上次他说你是'意外变数',我可记着呢。"

"那我得再做个梦。"罗姑娘把瓷片贴在心口,眼睛弯成月牙,"看看他带的是百年人参,还是陈阿婆的韭菜盒子——"

"咳。"小白狐突然甩了甩耳朵,银毛在晨光里抖落几点金粉,"命运的余毒还在,但至少..."它纵身跃下墙头,声音消散在风里,"这次烧不干净的,会是你们。"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

祠堂里的香火正旺,供桌上的糯米团子还冒着热气。

罗姑娘踮脚去够最后半块团子,指尖却在触到木桌的刹那顿住——供桌下沿的木纹里,似乎有细碎的金光在流动,像谁用金漆描了半道没写完的符。

"阿罗?"项公子举着从陈阿婆那儿买来的十笼韭菜盒子跨进来,"发什么呆呢?"

罗姑娘回头笑,晨光穿过她的发梢,在供桌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影子:"没什么。"她把最后半块团子塞进他嘴里,"就是觉得...明天该多买些糯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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