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27章 我昨晚又做梦啦!(1 / 2)

加入书签

晨雾未散时,罗姑娘的扫帚尖在青石板上顿了三顿。

昨夜被邪雾灼出的红纹像道伤疤,七片宋窑残片嵌在疤上,釉面泛着暖黄,像被人捂在怀里焐了整夜。

她弯腰时,后颈的碎发黏着薄汗——自小用预知能力后,这头痛便像块浸水的棉絮,闷在天灵盖里,压得眼珠子都发涨。

"阿罗!"项公子啃着陈阿婆塞的糖饼,蹲在祠堂门槛上,糖渣沾在唇角,"昨儿说'烧得不够彻底',烧啥呢?"他咬字故意含糊,眼尾却翘着,显然早等着问。

罗姑娘手指绞紧扫帚柄。

昨夜预知里,会长捏着村民画像在火盆里烧,火星子舔着纸角,陈阿婆的银簪子在灰烬里泛冷光——这念头刚冒头,后颈的汗就顺着衣领滑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把扫帚往地上一杵:"灶王爷托梦说的!

昨儿我给灶君供了糖瓜,他说邪火没烧透,要再......"

"噗。"项公子突然笑出声,伸手抹掉她鼻尖沾的草屑,"骗鬼呢?

你供灶君的糖瓜早被小白狐叼走了。"他声音放软,糖饼递到她嘴边,"阿罗,我见过你发抖时攥紧袖口的样子。"

罗姑娘喉结动了动。

项公子的指尖还带着糖饼的温,她盯着他眼底的关切,到底没说预知的事——说了又怎样?

不过是让他多熬几夜守着她罢了。

她张嘴咬了口糖饼,甜得发腻,含糊道:"就...就觉得那邪雾散得太利索,像猫玩耗子似的。"

"当我是三岁娃?"项公子刚要再问,祠堂里传来"当啷"一声。

赵师姐捏着片碎瓷直起腰,青玉簪子在晨雾里泛着冷光:"你们来看。"她指尖沾着瓷片边缘,"昨夜被邪雾冲击的碎瓷,竟没裂,倒像......"她顿了顿,把瓷片递过来,"在发烫。"

罗姑娘接过时,指腹刚触到釉面,头痛突然窜高。

她手一抖,瓷片"啪"地掉在地上。

项公子忙弯腰去捡,却见她脚尖轻轻一勾——祠堂角落的陶水缸"哗啦"晃了晃,溅出的水漫过青石板,正好漫到碎瓷边。

"哎你这脚......"项公子话没说完,突然屏住呼吸。

七片碎瓷遇水泛起微光,像被投进石子的湖面。

最中间那片先映出人影:是个梳着包髻的老村妇,粗布裙角沾着泥,正跪在祠堂前,额头几乎贴地:"求上仙显灵,救这百八十口的苗......"

"是阿婆她祖奶奶!"张大叔挤过来,手里还攥着扫了一半的竹筐,"我奶说过,光绪年间大旱,太奶奶给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罗姑娘盯着水痕里晃动的影像,轻声道:"阿婆昨天扫地时念叨,说祖上救过逃难的道士。"她余光瞥见赵师姐猛地转头,眼底的怀疑淡了些——这是她昨夜听陈阿婆擦供桌时说的,故意记在心里。

项公子突然蹲下来。

他把碎瓷片一片一片往水痕边缘挪,动作像在拼孩童的七巧板:"那老妇跪拜的方位......"他指尖点着青石板,"头朝东,左手扶的位置,右手......"最后一片瓷片落定的瞬间,地面腾起淡金色的光。

红纹与瓷片连成半幅阵图,像只摊开的手掌,掌心处浮着几个褪色的朱砂字:"心火续命"。

赵师姐"唰"地抽出腰间的皮质典籍,翻页声比急雨还密。

她手指突然顿住,抬头时眼眶都红了:"我查过三年的古籍,原来不是失传......"她指着祠堂梁柱上褪色的涂鸦,"是写成了童谣!"

罗姑娘跟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梁上歪歪扭扭刻着"火烤心,心映月,月照魂归旧堂前",正是昨夜村民哄孩子时唱的调子。

"所以当年归墟派来犯,村民用这阵法护了祠堂?"项公子摸着阵图边缘,声音发颤,"那咱们......"

"能撑三天。"赵师姐合上典籍,嘴角终于带了笑,"只要把童谣里的口诀补全,再按阵图引村民的命魂......"

"喵——"

屋檐传来尾音拉长的轻唤。

众人抬头,就见小白狐蹲在瓦当上,油亮的皮毛沾着晨露,正慢条斯理舔着前爪。

它抬眼扫过阵图,喉间发出低笑:"傻的。"

罗姑娘望着它泛着幽光的眼睛,后颈的头痛突然轻了些。

她听见项公子在耳边说:"阿罗,这次咱们烧得透些。"

小白狐舔完爪子,歪头看向祠堂外渐起的晨雾。

它的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数什么——三天,两天,一天......小白狐尾尖的金光没入阵眼时,祠堂里的晨雾突然凝出几缕白丝,像被无形的手攥成了线。

罗姑娘后颈的红纹跟着轻颤,预知能力在意识里翻涌——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却见项公子已经直起腰,指尖还沾着水痕:"所以归墟派怕的不是阵法,是......被人记住败绩?"

"不然呢?"小白狐舔完最后一片爪尖,歪头时耳尖的绒毛扫过瓦当,"他们那些邪修最要脸面,当年被一群连引气都不会的凡人用'心火'烧得滚出三十里,这事儿要是传进鬼市......"它突然低笑,声音像碎冰撞在瓷碗里,"你猜他们是先杀咱们,还是先烧光这村子的族谱?"

赵师姐的典籍"啪"地合上。

她盯着梁上的童谣,青玉簪子在发间晃出冷光:"难怪我查遍《灵枢志》都没提归墟派弱点,原来被他们买通修士抹了记录。"她指尖重重按在"心火续命"四个朱砂字上,"可村民的命魂......"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