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明(2 / 2)
岂料左今也在这时候停下来,用一种近乎无赖的口吻道:“我走不动了。”
傅从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蹲下身来,认命道:“我背你。”
苍穹尽头悬着半轮孤月,将两人相携的影子拉得细长。
左今也的呼吸拂过傅从雪的后颈,呵出的白雾转瞬被狂风撕碎。
左今也伏在傅从雪的背上,傅从雪的背脊宽阔又温暖,给了左今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上一次这么任性是什么时候了。
左今也的双手环过傅从雪的脖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傅从雪的耳廓悄悄红了。
傅从雪背着左今也踏在一片厚厚的雪地上,回答了左今也方才的问题:“我并不讨厌你。”
“尽管你父亲夺我剑骨,尽管你谢家屠我满门,可我其实并不恨你。”傅从雪心道。
左今也听罢,不再作声,只默默伏在傅从雪的背上。
傅从雪一边观察着这片璇玑秘境,濯尘剑同时也在不断出招,试探着天空中各个方向。
璇玑秘境脱胎于伏羲六十四卦,后续诸葛家的门生推算出了卦象的另一种演变方式,将其命名为璇玑秘境。
在这个秘境中,生门变作死门,死门变作生门,即使从死门侥幸脱逃,也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只听“唰”一声,濯尘剑收剑回鞘,傅从雪背着左今也来到一棵榕树下:“便先在角门休息一会,养精蓄锐,好为逃出生门做打算。”
傅从雪现在的身体只是金丹期,体内积蓄的灵力不够丰沛,傅从雪没有把握带着左今也突破生门的关隘。
就在傅从雪打算入定,重新突破一次炼虚期之时,左今也摸索着向前爬了两步,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
傅从雪连呼吸都放轻了,他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左今也为何突然间与他如此亲近。
可是很快,傅从雪察觉到,左今也在发抖,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这是毒发的征兆。
左今也将嘴唇缓缓凑到傅从雪耳边,轻声问道:“傅公子灵根被剖时,也是这般疼吗?”
左今也觉得自己或许是要死了,她没有想到小小的蛊毒会对凡人的身体造成这般不可逆的伤害。
左今也的七窍溢出星星点点的鲜血,擦去了,又有新的流下来。
左今也一直忍着,忍了一路,其实早在傅从雪背她的那刻起,她便痛不欲生,可是她不想给傅公子添麻烦。
她好像总是在给他添麻烦,不论是夺走他的灵根,还是幻境里的相救,总是她欠他更多。
左今也想开口说话,她想说对不起,想说喜欢你,可直到真的张口,才明白毒入肺腑根本发不出声音。
左今也只觉得喉头酸涩,心下哽咽得厉害,她心想:我都要死了,傅公子你便让一让我吧。
这般想着,左今也不管不顾伸出手。
左今也微凉的手指触碰上傅从雪的脸颊,她描摹过他的眼角,他的眉梢,指尖划过他的鼻梁,他的唇,最后手指抵在他的喉结上。
左今也看不见了,可是她依旧努力刻画着傅从雪的模样,她想要记得他,就这样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好再找到他,弥补她的亏欠。
傅从雪有些疑惑地看着左今也,蹙眉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这句话的后半句被堵在嘴中,来不及说出口:左今也吻了他。
左今也环着傅从雪的脖子,倾身向前,以一个近乎献祭的姿态,亲吻了傅从雪。
傅从雪的唇很软、很凉。
左今也有些食髓知味,所以这接吻的时间便拖得格外漫长。
傅从雪似乎是被她大胆的举动惊到了,竟没有推开她。
天地间的风雪在此刻安静下来,左今也的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动地飞快,在这一刻她终于确信:自己喜欢眼前的男子。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局面变成了傅从雪反客为主。
傅从雪反手扣住她后脑,将十数年的爱恨碾碎在这个颠倒乾坤的吻里。
远处大雪封山、狂风呼啸,近处却唯余彼此的心跳声。
"左今也,"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你以为,我们之间……说句喜欢就能两清吗?"
傅从雪捏着左今也的腰,将她抵在身后的树干上。
傅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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