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 / 2)
“拉斐尔先生让我转告您,圣詹姆斯公园的樱花开得很好,有空您可以去看看。”
女人撤走她手边的玻璃水杯,替她贴上退烧贴。
床上的少女紧闭着眼,黑发如瀑,双颊红得不像话,病痛的折磨让她睫毛微微发颤。
路妤桑半张着唇呼吸,闻言笑出声:“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床边的私人医生眸光一顿,无奈地笑,提醒道:“路小姐,拉斐尔先生并没有监视您。”
她费劲睁开眼,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呼吸都烫得很。
“他的中文很好。”
私人医生:“拉斐尔先生是在中国长大的,十二岁才回的英国。”
“我知道。”路妤桑轻轻扫她一眼,“黛拉,你每一次到这里,总在强调这些。”
黛拉呼吸停滞一瞬,站起身轻笑着摇摇头:“路小姐很喜欢阴谋论,拉斐尔先生总与你通信,也给您看过照片,两年过去,路小姐还是在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某个熟人。”
女人收拾着桌面,被茶几上的酒渍刺激地眯了眯眼:“白兰地,这种高度数的酒并不适合您,拉斐尔先生也不让您喝酒。”
“尝了一口而已。”路妤桑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浊气,眼前的一切带上重影:“拉斐尔,不是他的真名,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我想,我知道之后,我会爱上他。”
黛拉动作一顿,有些不可置信。
路妤桑:“黛拉,你的中文名是什么?”
空气停滞几秒,黛拉重新动作起来,收拾干净茶几站起身,垂眼看沙发上如花似玉的人:“黛拉,我只是黛拉。”
不等沙发上的人接话,她提起垃圾袋:“那么,我的工作也结束了,再会。”
拉斐尔是她的笔友,没有任何联系方式,除了写信。
两年来,路妤桑甚至不知道拉斐尔的地址,只能把信转交给黛拉去寄。
茶几正中央摆放着信封,邮戳中央是一朵玫瑰,路妤桑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将毯子胡乱地裹在身上。
她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却没了长篇大论,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再会,我的拉斐尔。
??你的笔友”
落款变了。
寥寥几字,激得路妤桑心脏骤停,她怀疑过很多很多次,可字迹不同,语气不同。
她把这行字嚼烂,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上一封寄出的信里,她只是询问对方:我们会见面吗?
下一秒,手机叮咚一声,弹出来黛拉的消息。
黛拉:路小姐,拉斐尔先生还说,他很荣幸有你这个朋友,以及,再会。
黛拉:话已带到,任何问题我都无法给出答案。我要休息了路小姐,不用回复,我不希望被人打扰,即便你是我的雇主。
感冒让路妤桑再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她只是难过一瞬,便抱着毯子回了卧室。
反正,只是笔友。
醒过来再回信就好了。
拉斐尔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总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探查她的情绪,甚至能从字迹里看出她写信时的难过、开心又或者平静。
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般。
他很了解自己,有时也让路妤桑感到毛骨悚然。
少女闭上眼,意识沉溺深海,她在一望无际的深蓝里走了很久,直到阳光照亮眼前的路。
当路妤桑意识到这是记忆而非梦时,已经来不及了。
嗡,嗡,嗡??
反复。
嗡,嗡,嗡??!
不停歇。
嗡嗡嗡!
急切。
“说分手就分手?路妤桑你没有心!你独留他一人痛苦!”
“路妤桑,你们有钱人都那么牛的吗?你这种人还有朋友,恐怕只是臭味相投。”
“别人竭尽所能对你好,你就是个白眼狼。”
“希望你以后也被抛弃。”
“路妤桑!你这个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