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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花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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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弦修长身材被塞进缸里,一腿只得曲在缸内,身体半躺着,一脸无聊,从缝隙内望出去,见高处房顶出现了萧琨的身影。

萧琨去拿到项弦的佩剑,再朝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放心。

萧琨跃下小巷,满地是呻吟的脚夫,木阁散在一旁。

“项弦没事吧!”潮生现在只怕自己的美男哥哥被吃了。

萧琨吹了声口哨,唤来等在旁的马匹,说:“他不是第一次玩这出了。走,沿着妖气离开的方向找。”

正是项弦上一次乔装奸细,在佛宫寺前被完颜宗翰抓住的事件给了萧琨启发??那日项弦束手就擒,再暴起殴打完颜宗翰时,萧琨正藏身于佛宫寺的高塔飞檐上,注视他大杀四方的潇洒英姿。

妖气朝着青城山不断逃逸,拉车的苦力野猪呼哧呼哧,身上隐隐散发出魔气,萧琨策马带着潮生一路朝西南而去,不敢离它太近,只怕引起警惕。

项弦则在车里颠来颠去,睡了一会儿,片刻后板车停了下来。

他从封缸的木盖缝隙中朝外望去,隐约能看见天色已晚,野猪停在了一座破庙中,正呼哧呼哧地打鼾。

项弦把手指勉强从缸沿伸出去,想扯断封条,却被另一只手按了回来。

萧琨悄无声息,已到了板车旁。

项弦小声说:“放我出去,咱们抓住这野猪,让它带路也是一样的。”

“不行,”萧琨低声说,“都到这儿了,不要横生枝节。”

“哥哥!”潮生在旁说。

“嘘。”项弦与萧琨一起示意他小声。

潮生从缝隙里塞了块糯米糕进来,说:“你饿了吧?”

“谢谢。”项弦说,“我很感动,潮生,但我现在不饿,我只想撒尿。萧正使,能不能行行好,先将小的放出来?我保证一定会听话回瓮里。”

“不行,项副使,请自己想办法。”话音落,萧琨又与潮生消失了。

项弦:“喂!让我出去啊!”

项弦又等了一会儿,再次睡着。三更时分,外头传来数声鸡叫,野猪妖是以醒了,出外看过天色,睡眼惺忪,满脸疑惑。

“天怎么还没亮?”野猪妖自言自语道。

萧琨在附近农户院里弄来一只公鸡,手里捏着鸡脖子,拉扯它的脖颈,令那鸡惊慌失措地大叫,犹如打鸣声一阵接着一阵。

他与潮生藏身于庙外草丛中,潮生倚在他肩上,睡得正香,萧琨却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那猪妖赶紧回山。

半夜时分,野猪妖又拖起板车,哼哼唧唧地朝着山内行进。

天色渐明,山内浓雾袭来,野猪妖穿过一片荒坟墓地,沿着后山山麓前进,在道路的西侧,朝着密林内一钻,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萧琨暗道还好选了这办法,青城山内这类地形数不胜数,若无妖怪带路,仅凭自己,哪怕有通天本领,也难以找到这等秘境。

项弦在缸里摇晃了好一会儿,总算停下,他从缝隙中往外看,听见外头有声音喊道:“夫人??夫人??”

野猪妖回来了,推着瓦缸开始滚动,到得某处完全停下。

萧琨与潮生在哪儿?项弦心道,被滚得晕头转向,快要吐了。

“夫人!”野猪妖的声音道。

一个慵懒又温柔的声音道:“回来了?”

“弟兄们为您抓了个新的,”野猪妖说,“标致得很,您看看?”

“又胡闹。”那声音笑道。

野猪妖拆封条,与此同时,阿黄拍打翅膀飞来,停在密林一侧的一棵树上。

缸盖开启,项弦八尺身材,总算能活动身体了,但他的帮手还没到。

他从缸内站了起来。

这是一处辽阔的密林,正在青城后山的山崖上,诸多树屋奇形怪状,依山壁而建,看得出乃是胡乱搭建。四周叠了众多玛尼堆,山崖前有一空地,朝向外头的万丈悬崖,远远能看见内江与都江堰所在,而这口大缸,就被放在空地上。

是个妖怪村,项弦曾经在湘西见过差不多的景象,妖族为了修行,常四处寻找洞天福地以采纳天地灵气。当地若有大妖怪出没,小妖们便会自发地朝着大妖聚集,蹭一蹭大妖在洞天福地里漏出的灵气,另一方面则寻求庇护。

而小妖们也会为大妖跑腿办事、看风放哨以作回报。

在妖怪村的正中央,有一棵形态极度诡异的巨型榉树,榉树从崖缝内探出,将众多枝条形成的牙爪朝向天际,捕捉山中流动的灵气之力,而榉树高处,则寄生了另一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重重藤蔓中央,有一朵巨大的花苞。

此时藤蔓朝着空地上堆叠而来,那形态极度诡异,散发着淡淡的黑气,项弦腰畔的铃铛正要振动,被他敏捷按住,停了响声。

“快醒醒,潮生,别睡了!”萧琨摇晃潮生,潮生已睡得不省人事。

萧琨背着潮生赶路,不敢胡乱用法术,生怕惊动了这密林里的妖怪。

项弦一身仍穿佩二郎神战甲,于天明时分,铠甲与战裙闪闪发光,面朝那巨大花苞,东方日升,照耀在他与花妖之间。

“上来罢,”那个女声道,“让我看看你。”

项弦没有动,眉头间满是疑惑,小妖们纷纷识趣退开,花妖终于现出人类身形,于藤蔓所托的宝座前展开绣袍,那身艳红长袍上花团锦簇,极尽华美,面容更是带着仙气,犹如人间仙子。

唯一区别在于,她的双眼隐隐约约,带着黑气。

“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什么来头?”项弦丝毫不惧,萧琨尚未抵达,自己想动手收这花妖,亦非难事,但思考片刻,终究觉得等人齐再下手为好。

花妖那张脸美得令人屏息,就连项弦亦不禁心中一动。

“他们都叫我‘花蕊夫人’。”花妖温柔答道,“你呢?”

项弦端详她的脸,没有回答,花蕊夫人只是笑了起来,说:“你很特别。”

“为什么?”项弦扬眉。

“这么多男人里,你是唯一一个不怕我的人,”花蕊夫人柔声道,“他们来到此处,个个都吓得魂不附体。来,过来,让我看看你,我的心肝儿。”

项弦没有走上前去,只是环顾四周,心道不知被她抓来的其余人等,都在何处。

花蕊夫人耐心等候片刻,又朝他靠近,项弦于是看清了她的身躯,她的下半身以藤蔓连接在了花苞上,犹如花蕊般。

她不断靠近项弦,说:“我可以实现你的所有心愿,你还在等什么?”

项弦没有动,玩味地看着花蕊夫人,笑道:“什么心愿都可以么?”

花蕊夫人低声说:“是的,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知道是不是你,已经一百五十年了,与你分开的每一次月圆月缺,我都会在玛尼堆上放一枚石子,只等待与你重逢的一天。”

项弦心念电转,尚来不及思考,花蕊夫人已伸出洁白的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胸膛上,藤蔓蔓延向地面时,将花蕊夫人降低少许,令她以一个卑微的姿势抬头,望着项弦。

就在她以双手放在项弦的铠甲上时,刷然间,他全身的衣着尽数消失。

“喂!”项弦原本很淡定,此刻随身之物散落一地,终于被吓了一跳,说,“不要上来就扒我衣服啊!”

花蕊夫人全身散发出极浓重的香味,发出笑声,说:“来吧!郎君,此乃命中注定。”

紧接着,花蕊夫人猛地转身,缠住了项弦,项弦左手正要运劲,心道萧琨!你到底还来不来了!

萧琨终于摇醒潮生,沿着山路来到了平台上,此刻竟看见了极度诡异的景象!

潮生瞬间醒了。

只见山崖平台前四处俱是玛尼堆,中央一株榉树,榉树中巨型花苞绽放,形成宝座,一只衣着华贵如皇族的花妖,膝前横抱着一|丝|不|挂的项弦。

项弦两腿垂落,被花蕊夫人抱着,差点就被亲上,那赤裸的男子躯体与花妖的大红绣袍相映,形成强烈的冲击。

萧琨不由得喉结动了动。

“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被这花妖吃了。”项弦一直在闭气,此时终于开口。

潮生:“天呀??!”

项弦:“昨天不还一起洗澡么?!你又不是没看过!救命啊!”

萧琨这才回过神,抽出唐刀,指向花蕊夫人,喝道:“妖孽!放开……放开他!”

花蕊夫人却丝毫不惧,当即明白了,朝怀中的项弦笑道:“这是你的同伴?待我收拾了他们,再与你一叙。”

说毕,花蕊夫人双目冒出黑火,随手一指,藤蔓便将项弦结结实实缠上,推到崖壁处禁锢住。萧琨已拦在了潮生面前,喝道:“你还不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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