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萍水(2 / 2)
项弦摆摆手,看见四周眼馋的小孩,便说道:“请你们吃!”
突然间,项弦转头,仿佛见了鬼一般。
“你看到了?”项弦问。
“什么?”摊贩问。
项弦忙摆手。不片刻,他提着一兜糖油果子,往北面去。
“一定是我眼花了。”项弦说。
“谁?”阿黄问。
项弦:“方才我以为那是萧琨?”
“你当真对他念念不忘啊。”阿黄答道。
“没有!”项弦连吃了四串糖油果子,只觉?得慌,于是又在市肆前买豆浆喝。
“他此刻一定心心念念,在光复大辽,”项弦说,“王朝更替,自有气数,那位兄弟也不好过。”
阿黄常常对项弦爱搭不理,毕竟许多话头以它的性格,压根没法接,也不想接。项弦也习惯了与阿黄交谈,每天都有不少话掉地上。
项弦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来到青羊宫后。
青羊宫乃周时所建,香火鼎盛,前来祈愿之人络绎不绝,宫前供着两只铜铸青羊,又有一株大树,树枝上系满了祈愿的红绳。
今日宫内,竟是没几个人,前殿的贡品乱七八糟,散了一地,像是刚被猴子闹过,几名道人正在躬身捡拾清理,摆放回位置上。
项弦略觉疑惑,入得宫内斗姥殿,掏出最后一点碎银,扔进香火箱中,“当啷啷”地响个不停,他在那碎银中注入了少许灵气,四面香烛受真火之力感应,火苗一跃三寸,熊熊蒸腾起来。
“施主,这边请。”一名道人快步跟上,为项弦领路。
项弦随意一抱拳,与他穿过后宫,来到后殿区域内,乃是一处清幽竹林,竹林之中坐落一僻院,院前又有两尊较小的铜羊,正门处悬一牌匾,乃是近千年前武侯孔明真迹:
大汉驱魔司。
“咩??汴京驱魔司使项弦来了!”一只铜羊开口通报。
“他来踢馆吗?”另一只铜羊说。
“你们这些鲁班造物,”项弦没脾气了,“怎么能这么多话!”
“今天第二个了!”那羊又说。
项弦:“?”
项弦察觉不妥,但成都驱魔司内部马上有一名女弟子出外来迎,说道:“项大人,好久不见。”
“叨扰。”项弦平日里虽吊儿郎当,正式场合却依旧一副世家子弟的风范,“日前离开开封,有要事求见善于大人。”
“一路上辛苦,家师已等候多时。”那女弟子说,“请进。”
成都驱魔司内部十分狭小,唯一院一厅,东西两厢,藏于青羊宫深处,却是神州大地最为悠久的驱魔司之地。中原世道变革,位处西南的川蜀驱魔司却从未搬迁,项弦在九岁时跟随师父沈括前来拜访过,知道此地执掌名唤善于红,已有一百二十之寿。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如今算来,善于红在人世间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了。
“恕老身不能远迎,项副使。”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一名老妇人坐在厅内榻上,背靠接地的木倚,手持一枚光华流转的天珠。
“晚辈见过善于前辈。”项弦忙规规矩矩行礼。成都驱魔司虽归汴京驱魔司统御,但这位司使的辈分实在太高,此女出身于吐蕃,年轻时嫁到汉地,百余年来,当初故人俱死得干干净净,天底下的驱魔师以她辈分最长,就连郭京亲自前来,也得客客气气。
“郭大人还好么?”善于红满脸皱纹,裹着吐蕃式的女袍,声音充满慈祥,又有少许威严。项弦知道她手中那枚天珠绝非凡物,不禁多看了两眼。
“承蒙挂心。”项弦说,“郭大人身强体壮,走路还带着风呢。”
“唔。”善于红又道,“副使走哪一条道入蜀?”
“金牛道。”项弦始终很耐心,没有主动提出自己的要求,迎上善于红双目时,忽察觉了几分笑意。
女弟子端上托盘,乃是一份煎茶,配着新炸出的糖油果子。
项弦:“……”
项弦只能喝茶,他实在吃不下了。
“十日前,老身得听不少传闻,”善于红说,“听说项副使把完颜宗翰揍了一顿?”
“呃,”项弦说,“一时没忍住。”
善于红:“回到开封,又把皇帝给骂了一顿?”
项弦:“也是没忍住。”
“宋帝震怒,将项副使收入牢中,不知开封还有何消息?”
项弦猜测自己被赵佶下狱之事,定已传遍各地,便拣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答了。善于红只是意味深长地“唔”了一声,注视项弦双目。
等等……项弦突然察觉不妥,说到倏忽时,善于红竟并无多少惊讶?因为她活了一百三十多岁,见多识广,所以见怪不怪了?不对,她的表情甚至没有半点变化,哪怕见识再多,也不应该如此。
难不成她已经知道倏忽的预言了?消息这么灵通?
项弦观察善于红片刻,决定不糊弄她。
“事情是这样的,”项弦说,“两个月前,郭大人得到一份关于‘天命之匣’的记载,令我前去大同府佛宫寺,调查它的下落,本以为里头是大辽破灭后,藏在山西的传国玉玺……”
善于红点了点头。
项弦将遇见倏忽之事详细说了,善于红依旧没有半点惊讶。
“所以,那妖头告诉你,天魔将在两年后复生?”善于红说。
“正是。”项弦觉得“妖头”确实是很合适的形容。善于红显然不将大宋覆灭这等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事她已看得多了。
项弦喝着茶,说:“晚辈如今还在寻找预言中的巴蛇,希望能发现魔种线索。”
“嗯。”善于红说,“实不相瞒,在你进青羊宫前,也有一名年轻人来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