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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道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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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我看是狗屁!”赵佶大声道,“今日你未曾听见他在诅咒亡国?”

赵桓没有回答,待得赵佶消气之后,赵桓又说:“项弦曾师从沈括。”

“沈括?”赵佶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厮不是早死了么?”

“个中原因,儿臣尚未细究,兴许他遁世修仙去了。”赵桓答道,“说回项弦,为人称道之处,不仅文韬,更在武艺;他在十四岁上便有‘武神’之称,十五岁于汨罗江屠一血蛟,因此年少成名;前些年中,他在江南一代为百姓除危解难,济困赈贫,据说请得项弦能驱邪秽,江阴的山妖案、杭州的灭门案,俱为他所破。

“两年前,项弦受郭京之召,随身只带一名家仆,前来开封参试。”

“记得。”赵佶冷冷道,“策问时,这名年轻人非常出挑。他们这一脉,从欧阳修到苏颂,再到沈括,说着修行的事,考取红尘功名,却也不耽误。”

赵桓答道:“据说沈括生前遗命,也令他不可荒废了学业,他在两年前进京,得郭京举荐,却也秉承师命,学苏颂与沈括,主动参加了会试与殿试,文章写得很好。过后他朝旁人提及,说的是,‘唉,我也忒不小心,没想到被点了个探花郎。’……”

赵佶怒道:“不知天高地厚,当真傲慢至极!”

“但他确实不愿入朝为官,”赵桓又道,“宁愿当一名驱魔司的主簿。”

赵佶怒火稍平,缓缓出了一口长气。

“他很清楚自身责任,乃是继承沈括大师的遗志,看护大宋江山,于是被荐为驱魔司副使。”赵桓又说,“因郭京素来掌管金石局,对驱魔司过问甚少,项弦便住在司中,成为实际上的主事人。”

“天下升平,”赵佶冷冷道,“没有甚么事需要他来守护的,我看这驱魔司……”

赵桓忙道:“父皇,项家这一支脉,有一自古传下的使命,即镇印传言中千年一轮回的所谓‘天魔’。‘天魔’何时会出现,谁也说不准。”

赵佶眉头皱起,赵桓又解释道:“以儿臣所知,项弦此人,今日在御前大放厥词,并非得有心人授意,想必他当真这么以为。此事就里,兴许错综复杂,父皇何妨再朝他问个清楚?”

傍晚时分,项弦被关进了开封城西的大牢内。

牢中人声鼎沸,甚是热闹,见项弦被押进来时,交谈声随之一停,继而变为嗡嗡嗡的议论,大伙儿都在猜测。

“啊,是金石局的项大人!”有人认出了他。

“驱魔司。”项弦礼貌地解释道,“我们驱魔司虽归于金石局下,却不受金石局管。”

“怎么?”又有文官问道,“从杭州运石头上来,出了纰漏么?”

项弦自觉低头进牢房,答道:“直言触忤了官家。”

牢内有不少御史台与中军部的官员,大多因嘲讽赵佶玩物丧志被收押,少部分则因与金联军时,宋辽交战败了,当了可怜的替罪羊。

“又是海上之盟的事?辽国现今如何了?”大伙儿最关心的就是外头局势。

“灭了。”项弦说,“据说燕云十六州,一个月后就要还回来了。”

众人一时唏嘘不胜,又有人道:“这么一场大战,令金国得见我大宋军如此溃败的狼狈模样,只怕后患实多。”

“是啊。”项弦在牢房角落里坐下,答道,“今日我也提醒了官家,要亡国了。”

“于是如何?”又有人问。

“于是我不就在这儿了?”项弦的回答,引发了哄堂大笑。

笑声未停,郭京已匆匆忙忙进了大牢内。

“哎呀,我的天!”郭京险些被自己的道袍绊倒,说,“你究竟在做什么?!”

郭京年过五旬,与赵佶旗鼓相当,保养得甚好,一张脸蛋白里透红,头发乌黑,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可见没少进补,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此时却慌乱不胜,前来盘问自己闯了大祸的部下,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会做出忤逆皇帝之事。

“国师驾到!”

“国师!”

不少囚犯开始揶揄他,有人问:“听说国师撒得一手好豆,足当十万兵马,是也不是?”

郭京只不理会这群阶下囚,来到项弦牢前,说:“你今天都在官家面前说了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项弦答道。

“吃错什么药?”郭京又焦急道,“就不该与康王混在一处,为什么不先知会我一声,就这么跑到崇文院里去了?那话是你说得的?谁让你妄议国事?不,你这是在诅咒亡国!”

项弦答道:“否则呢?这话终归得有人说,我不说,就不会发生了么?”

“你究竟见了什么东西?”郭京道,“不应该啊,你是纯阳之体,又是智慧剑传人,不该中邪才是。”

“我没有中邪!”项弦忍不住道,“郭大人,我找过你,你让我自己拿主意,这两年里,你一共进过几次驱魔司?告诉你经过,你又打算怎么警醒陛下?你会代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声点小声点……”郭京慌忙示意,压低声音,将项弦此行问了个清楚,听完经过,不由得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项弦在囚牢角落盘膝而坐,摊手,示意就这样了。

“还见着了萧家的人?”郭京眼珠子转了几下,追问道。

项弦点点头,说:“他是谁?”

郭京捋了几下须,没有回答项弦,说道:“找着心灯了么?”

“毫无头绪,”项弦答道,“光靠我的智慧剑,独力难支。据萧琨自言,他是大辽驱魔司使,说不定知道心灯在何方。”

郭京“嗯”了声,说:“不碍事,既还有两年,咱们慢慢地想办法也就是了。”

外头都说本任大驱魔师郭京终日炼丹画符,不求脱胎成仙,只求人间富贵,但好歹也是驱魔司执掌,听闻项弦所言,倒是信的,没有再将他当作失心疯。

“太子殿下已去为你求情。”郭京这么一会儿就有了盘算,“过得几日,官家定会亲自再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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