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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宗冰牢。

冰牢在整个太初群山之下,经年的冻土将冰牢裹得严严实实。外面是璇霄仙尊亲自设置的阵法,除非有允许,否则谁也破不开。

谢己走在春浮寒一旁,两人并行,身后谢怀瑜悄咪咪抬眼,看看父亲的背,又看看同样挺拔的春浮寒。

听闻春浮寒修无情道。但记忆里,结合谢怀瑜看到春浮寒为数不多的几次来看,并不是他想象那样冰冷无情的无情道,反而春浮寒很会笑,有时周转几方势力也游刃有余。

他真的是无情道修士?

“谢三公子。”陡然被点名,谢怀瑜激灵一下,立马将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他连连摆手:“春师兄叫我谢怀瑜就好。”

春浮寒侧目看他,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在谢怀瑜身上划过,感到莫名,谢怀瑜勾起唇角,回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本以为春浮寒会问起有关斛玉的事,但这一路来,他几乎没有提及,反而问起溯霭洲相关的事宜。

“早有听闻,溯霭停云宫炼器愈发精进,天地玄黄,地级法器在停云竟已不稀奇。”春浮寒踏在冰面,同谢己道。

谢己温声:“若说炼器,自然还是太初更胜一筹。溯霭只是数量支撑罢了。”

他并不是在谦虚。修真界如今最负盛名的炼器师就在眼前。

谢己垂眼,遮住眼底的深意。

春浮寒异军突起,几乎垄断了半个修真界的天级地级法器,他目光落在青年的佩剑,名剑也无,可呼风,可唤雨,天级上品。

他这么说,春浮寒只是无所谓笑笑。

“尸体”已经提前一步送到了冰牢,此时正静静躺在最里。

“谢三公子,借一步说话?关于谢一的有些事,目前我们或许需要……单独谈谈。”

谢怀瑜很快看了自己老爹一眼,得到允许,他硬着头皮,随春浮寒进入尸体隔壁的冰室。

一进门,铺天盖地的寒意袭来,冰室没有阵法加持,只有几张椅子。还好椅子是木头做的,要是冰的,谢怀瑜应该会选择站着。

“谢怀瑜。”

谢怀瑜肩背板正:“是。”

背对着他的春浮寒转身,清雅的眼睛审视谢怀瑜,许久,在谢怀瑜坐立难安到极点时,他忽然道:“你认识斛玉,也知道他没死。”

谢怀瑜忍着惊诧抬眼,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春浮寒又随即抛出下一个问题:“望初也知道。”

“……”

春浮寒抛出第三个问题:“除了你们,还有谁?”

一个人从如沐春风到杀气四溢,原来只需要几息的时间。谢怀瑜求生欲空前旺盛,他坐直道:“没有了……应该是没有了。”

此时只能静观其变。谢怀瑜心里忐忑,他怎么知道斛玉的?莫非斛玉此时在太初手里?

“说说吧,”春浮寒坐到谢怀瑜对面,看着他,嘴角虚虚噙着笑意,“虚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用大殿那一套来含糊,我能看出来。”

无情道脱离情义,于是擅察人心,谢怀瑜紧张之下坐得更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父亲就在不远处的门外,所以他并不是那么害怕,他觉得自己作为唯二当事人,应该有资格谈一下条件,于是他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斛玉的?”

他故作镇定:“我向来不会轻易出卖朋友。”

他的镇定在春浮寒眼中没什么掩盖的作用,反而让他对小师弟和这个谢三公子怎样认识的有些好奇。

对他的行为表示认可,春浮寒拿出自己的直系弟子命牌,抛给谢怀瑜。

珍贵的白玉令牌像不值钱的石头扔过来,在空中转了几圈,被谢怀瑜惶惶接住。

室内灯火通明,谢怀瑜定睛,只见那白玉牌上,一面刻字,一面雪纹。

眼皮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狂跳,谢怀瑜翻到刻字那面,只见自上而下排列写着,“璇霄”“浮寒”“丹月”“暮归”“溪云”。

前面几个都能对上,唯有最后一个……谢怀瑜抬头,疑惑望着春浮寒。

什么意思?

春浮寒轻点命牌。

他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就是对谢怀瑜的一次冲击:

“太初璇霄仙尊座下最后一位直系弟子。斛玉,字溪云。”

谢怀瑜:“……”

春浮寒:“他是我师弟。”

“…………”

谢怀瑜稀里哗啦地从椅子上摔下来。

许久,“别紧张。”春浮寒淡淡收回命牌,道:“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外人只有你。”

谢怀瑜想到斛玉可能是来历不凡。

但他从没有把斛玉和太初宗直系弟子联系起来。

他是那位直系弟子……谢怀瑜忽然一拍脑袋。

太初那位小弟子十年未出现,不正是斛玉闭关的时间?!

谢怀瑜脑袋里疯狂回想自己有没有在斛玉面前说过太初的坏话,有吗?没有吧?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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