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人茫茫(2 / 2)
木琴缩回车帘后,丧眉耷眼地复命:“主子,连门缝都没给留。”
徐渭神色未变,指尖叩着青瓷盏,茶汤漾开涟漪,支招道:“敲锣喊门开。”
日头爬上正午时分,一阵阵铜锣声惊飞了檐下瞌睡的雀鸟。
木琴苦着脸,每敲一声铜锣就扯着嗓子喊一句,这等市井泼妇作风害得他只能低着头,腿像灌了铅般慢腾腾地挪动到大门口。
突地,烂菜叶贴着鬓角飞过,他机警地躲过,又往门槛外挪了半尺。不一会儿,连隔壁街上的一只流浪狗都被引了过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木琴恨不得脸上能蒙块巾布遮掩。
"礼部一品侍郎徐渭??求见户部三品张嵩大人??"
这变调的唱词引得街坊探头探脑,簪花娘子扶着鬓边牡丹笑弯了腰,连蜷在墙根檐下的土狗都支棱起耳朵。
眼前大门,终于在张府门房忍无可忍地情绪下,轰然大开,门房叉着腰吐沫星子横飞,粗鄙的反向输出,木琴却只管将那句唱喏翻来覆去地嚼,毫无情绪地回敬着,活像是为门房那人念往生咒。
一时间,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被木琴生无可恋的语调,逗得前仰后合,看两方的骂战可比台上的梅戏好看多了。
躲在内书房的张嵩碍于百姓言语攻讦,怒色凛然地出了门。
石阶上传来急促脚步声时,徐渭正望着茶盏里浮沉的银豪针,听得动静后,掀开了车帘子,连车都没下。
他低垂着眼静静打量着张嵩,只见张嵩锦袍歪斜,发冠还沾着墨迹,方才该是在书房头撞了桌角横冲出来的。两人隔着十步之遥对视,徐渭眼底浮着层薄霜,张嵩腮帮肉突突直跳,二人之间凝着无声的刀光剑影。
“徐大人好兴致。”张嵩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徐渭只将茶盏递给木琴,车帘垂落的刹那,他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把小刀,剐得张嵩后槽牙生疼。
时间差不多了,他连话都未与张嵩说一句,只是喊着木琴:“回了!”
车轮滚滚向前,碾过瓜果蔬菜的狼藉时,张嵩猛地握拳,任由日头毒辣辣晒着脊背,热度远不及胸腔那里蓄起的火。
眼睛死死盯着徐渭离开的方向,他总感觉徐渭那眼神里似是藏匿着对敌胜券在握的轻视感,不禁疑心,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入他的手里了?
那他折腾这一上午,究竟为何?
张嵩精光一闪,拍起了大腿,他总算品出味来,徐渭大张旗鼓闹这一场,为的是拖住他给于嘉上刑的脚步!
心内不由得骂起了娘,这个贼头!
他吩咐了手下人,抓紧给那牢里的娘们儿再松松筋骨,最好是趁机毒了她,末了恨恨地补了句“死人可没法再出来蹦?了”。
徐渭的马车停在了京都暗卫聚笼消息的点心铺,方掀开帘子就看到了三钟,径直问:“如何了?”
三钟忙单膝跪地,回禀汲汲两日的彻查结果。
张嵩此人十分谨慎,这几年无论是为官还是经商,都滑不?溜地,让别人抓不到脏辫子。幸好,他奶娘的亲儿子,是个懂钻营又胆大的,三年前带着张嵩的家族资产参股了一家赌坊,这赌坊时常闹出人命,仗着张家势,上个月刚沉了个欠债的举子,甚至半点风声也没从官府传出来。
这便宜奶兄还是个好色之徒,妥妥的地方一霸,惹得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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