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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粗的黑色蜡笔,胶片背部平滑,塞进相框的时候相互摩擦,整个画面图案都被横擦出一片黑色拖痕,让原本很粗糙的笔画上显出几分诡异。
画面简单,一家三口,两个大人中间牵着一个矮矮的小孩,每人都画得很简单,一个圆圆的脑袋,一根细长主干,中途一分为二、成了两条站立的腿,躯干中断支出两根、两两之间相连,是家人间亲密的、交握的双手。
“这是同一个人画的吗,”梁觉星将照片塞回去,把相框随意扔进纸箱里,她抬眼看向周渚,微微弯了一下眼睛,但没有笑意,“我倒没看出来。不愧是周老师。”
周渚平静地回视着她,片刻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需要我再次道歉吗?”
“我希望你不会再跟我道歉,但我猜,你需要跟我道歉的时候还有很多。”梁觉星随手抽出一张纸,擦掉指尖刚刚蹭上的一点污渍,“周渚,你是来参加节目的吗?”
“当然,为什么要这么问?”
梁觉星将废纸握成一圈,目光示意性地滑向周渚自然垂落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它们呈现轻微握起的状态:“因为你总是很紧张。”
周渚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但脸上表情没变,甚至很轻地笑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每个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都会感到紧张。”
“是吗?”梁觉星笑起来。
周渚在那一刹那察觉到危险??一种因为过于美丽以至于突破某种界限而产生的危险。
梁觉星平常的样子已经足够好看,可是她笑起来的这一瞬间,却仿佛星云流转、光彩灿然。
梁觉星忽然向他走出一步。
而周渚下意识地、几乎有些仓皇地后退。
他的腰猛地撞到书桌边缘。
但心跳太快,他甚至没有感觉到那股刺痛。
“你看,”梁觉星停下来,饱含趣味地挑了挑眉,“你的表现,可不是那个意思。”
*
两个小时前,祁笑春从工作人员那里获取到一台跟拍摄像机。
工作人员手把手教他几个基础功能按键,往他衣领上别麦的时候,小冯赶了过来。他之前见过小冯,这位算是秦楝惯用的劳工,什么工种都能兼一点,脾气很好、性格活泼,很会跟人打交道。
他见祁笑春表情难看,明白他的意思,笑嘻嘻地凑过去打了个招呼。
小冯眉毛浓密、眼睛黢黑,笑起来质朴可爱,祁笑春伸手打不了笑脸人,只能收回臭脸:“我是真的好奇,观众点开这个综艺是为了看我们几个干活吗?”
“宁华茶那个狗也就算了,看看梁觉星和陆困溪,这俩人的风格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了?”
秦楝正在旁边打电话,听内容好像在讨论某个从西伯利亚监狱里逃出来的罪犯,他一边用装腔作势的纳闷的语气问电话那头的人:“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能让一个废物老实待在他应该待的地方,是的,我知道他长脚了,但是乌索利第三精神病院现在不是还保留着一些朴素而有效的治疗手段吗?”一边用指尖敲了敲小冯的手机屏幕,细长的手指抬起来指了一下祁笑春,同时对小冯做了一个口型:梁。
小冯在这么抽象的指示下都接收到了秦楝的意思。他快速戳了几下手机屏幕,调出一张图片。
屏幕从中间纵向一分为二,左边是一张动图,梁觉星单手提着一把电锯,脸上带着护目镜,锯齿疯狂转动,她那条不知为何往常给人留下纤瘦印象的胳膊上,肌肉绷出一个很有力量感的弧度,看上去像什么性感伐木工或者救火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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