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隰有荷华一(2 / 2)
女郎提着点心纸包,举着荷花莲蓬穿过鸣蛩声起的古径,行至一虚掩柴扉前。
“泠君来啦。”一群孩童嬉笑着学着崔老先生的声音,叫着她的字推开了柴扉。
“没大没小。”祝昭拿着手中的莲蓬敲了敲他们的脑袋,“我的字也是你们能叫的?”
“如何叫不得?”其中的一个男童直起了身板,“崔老先生同我们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字,我们与你这般亲近,如何叫不得啊?”
“就是!”一众孩童跟着帮腔。
祝昭失笑,将手中的糕点和莲蓬分给他们:“这是新出的糕点,唤作菡萏冰糕,你们拿去分了,崔老先生哪里去了?”
方才那个男童拿起一块菡萏冰糕就往嘴里塞,晃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与莫躇阿兄一道前往云深不知处了。”
崔老先生是个温和儒雅的老先生,姓崔,号观翁,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只知道此处是他的旧宅,他又颇有学问,于是便请他去村里的学堂授课,原先他夫人穆阿媪还再世的时候他不肯,前些年穆阿媪百年,他这才同意在学堂里授课,孩子们也喜欢他,散学后还常来他的屋舍里寻他。
“原是采药去了。”祝昭笑着拿手指点他的头,对周围的孩童说,“你们莫要贪食了。”
言罢,她去拿被孩子们瓜分后搁置在了庭院桂花树下的糕点纸包:“菡萏冰糕和莲蓬我还要带回去一些给你们的赤华阿姐还有青麦阿姐,等崔老先生采药回来,你们记得提醒他,今日乞巧,屋里的藏书可以拿出来晒晒。”
孩童们七嘴八舌地应了声,祝昭笑着摇着头轻轻阖上了木门。
长夏迟迟,清晓熹微引着竹影,悠悠移至廊庑石阶畔。
晓风习习,啁啁蝉噪,潜入石板上铺晒的书卷上,簌簌微声,惹了书页墨香。
祝昭寻了块抹布,将廊庑下没被铺上书卷的青石板细细擦了擦,而后脱了鞋履,就地躺下。
她四周铺满了书卷,清风嬉闹着穿梭其间,沙沙而鸣。
她随意拿起耳畔的一卷书,举着就读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光华透过庭中槐树枝叶扶疏之处,在她的发梢跳跃。
“笃笃笃。”
竹门处传来了几声敲击声。
祝昭闻之,起身穿上鞋履去应门。
“敢问在下可否在此借......”门刚被吱呀拉开,一道清冷如玉石般的声音响起又戛然而止。
发声的人穿着群青色窄袖长衫,玄色绦带束腰,头发以竹簪束起,面上带着傩戏面具。
祝昭扶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她看不见他的脸,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也就摸不透来者的身份。
“姑娘?”面具男子似是愣了一瞬,看清了她眼中的警惕,往后退了一小步,朝她行了个礼,“在下面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故而以面具遮面,吓到姑娘了,是在下的不是。”
祝昭将门又悄悄地阖上了一点点,上下打量着他:“无妨,公子叩门,所为何事?”
“在下自北地而来,家中忽遭大火,唯我一人幸存,我一路南下,欲往浔州探寻亲族,途径此地,口中渴燥难耐,故冒昧前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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