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夏枝伺候着挑拣摆放,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小姐真是得了好姻缘,瞧这几日沈公子送来的东西,便知他心里对小姐的重视。”
谢昭坐在妆镜前,手里把玩着一支做工精致的发簪,耳根微微泛红。
“胡说什么……”她嗔怪道,却没忍住勾了唇角,心里甜到泛软。
她低头拨弄着发簪,那簪子中央,正嵌着一颗温润的小南珠,莹亮如新月。
“小姐昨日不是还在描‘沈’字么?如今倒又害羞了?”夏枝凑近她,低声打趣。
谢昭登时握紧簪子,佯装生气背过身去:“胡说八道,再戏弄我便罚你去后厨洗盘子去!”
夏枝连连讨饶,憋着笑退至一旁。
这时有人来禀:“小姐,沈公子来了,正在前院同老爷吃茶,老爷吩咐您去前厅坐坐。”
“知道了,小姐这就过去。”夏枝不待谢昭回答,抢先扬声回道。
谢昭脸又红了,扭捏道:“谁说我要去了。”
“是是是,小姐可不着急见沈公子。”夏枝替她理了理鬓发,笑吟吟催促:“我的好小姐,您就去吧,老爷还在等您呢。”
“噗嗤??”谢昭没憋住笑,轻轻锤了几下夏枝。
??
前院,沈晏正与谢崇山对坐饮茶。
寒暄片刻后,谢崇山抚须一笑,语气转缓:“近日圣上几次三番提及边疆,似有意要我提前启程戍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晏身上,挑明话语:“沈晏,你与昭昭既已定亲,还是早日成婚为好。待我离京前,亲眼看着你们成婚,方才安心。”
沈晏心头微跳,旋即眼底满是喜悦与郑重,他起身正色行礼:“伯父所言极是,晚辈早有此意。虽时日仓促,但婚事所有诸事,沈家必当尽心筹备,不敢稍有怠慢,定叫昭昭风光体面、毫无委屈。”
“好,好!”谢崇山大笑,满意颔首。
片刻后,他又笑着道:“今日即来了,不妨也去前厅陪昭昭说说话,她这些日子心里记挂你呢。”
沈晏闻言,耳根微红,轻声应道:“是。”
??
谢昭特意换了件浅杏色团花绣袄,乌发簪着方才的南珠发簪,眉眼间透着掩不住的喜意,却又强自镇定地坐着。
不多时,沈晏在家仆的引领下入内。
他远远看见那抹倩影,眼里便染上了一分柔光。
“昭昭。”他脚步轻快,语调欢喜。
谢昭亦扬了唇,“……沈郎。”
沈晏依着礼节,强自站定在谢昭身前几尺,又迫不及待地同她分享:“伯父方才……同我说,想在启程戍边前,亲眼看我俩成婚。”
谢昭闻言,耳根泛热,眼睫轻颤羞涩移开视线。
沈晏见她羞怯模样,心中更是爱怜满溢,“昭昭,我也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成了亲,便可日日见你,再不必这般拘着礼数,隔着距离。”
他指间轻轻摩挲着袖角,似是怕说得不妥,片刻后才又抬眸,眼里盛着满满的郑重与柔情:“我会好好护着你,叫你安安稳稳,无忧无虑。沈家上下,亦必视你如己出,不叫你有半点孤单。”
似还不放心,又补充道:
“我知伯父戍边,心挂于你。昭昭,你嫁与我,便是我的责任,更是我此生所求之幸。我定当竭尽全力,让你日日展颜,岁岁无忧。”
语毕,他一瞬不离地望着她的眉眼,像生怕自己说的不够妥帖,不够让她安心。
谢昭的心被这番话烫到柔软,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晏大喜,情难自禁,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指尖,却不想甫一相触,谢昭就轻轻嘶了口气。
“怎么了昭昭,可是手上不适?”
他急切抬起她的手,低头细看,待看到那嫩白的指腹处竟透着几处细微针刺的红痕,他眉头拧成川字:“这是……刺绣所赐?”
谢昭收回手,用嗔怪的语气小声抱怨:“……娘说女儿家出嫁前,总要绣几方喜帕添点喜气。可我手艺实在不精,针脚总歪,指尖便扎破了好几回。”
沈晏霎时便想起她为自己绣的荷包,喉头苦涩:“昭昭,你为我绣荷包时,便也这般吃了苦?”
谢昭低了头,像是有些害羞,轻轻应道:“……也不算疼。”
沈晏捧着她的手,动作极轻极缓,像生怕再碰疼了她。
他喉头轻动,声音低了几分:“旁人都说绣喜帕图个好彩头,可在我心里,你好好的,才是最好的彩头。”
说罢,他停了几息,眸色缓缓沉了些,似是下定决心。
“你既不擅绣活,便由我来绣。”
谢昭愣住了,怔怔地抬眼望他:“你?”
沈晏点头:“旁人笑我也罢,说我失礼也罢。既是为你,旁的都不打紧。手艺好坏且不论,只要我亲自做的,就不会失了那份心意。”
“若这方喜帕,能叫你免去一分疼痛,便是我做得再笨拙些,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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