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我也是。”
掌心交叠,传递着彼此滚烫的心跳。身后是万家灯火,眼前是心上人含羞带怯却无比坚定的眼眸。
??
就在这时,河岸对面传来一声巨响,有孩童惊叫“灯坊起火了!”,人潮骤然变得杂乱拥挤。
推搡间,谢昭和沈晏被挤散,她刚想回头去寻他,就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她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拽进一条僻静巷子。谢昭抬头,怔了怔,唤道:“……阿兄?”
谢执并未回头,只一手护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挣了挣:“阿兄……还有沈公子……”
“别说话。”他冷声打断,掌心却捏着她手腕越收越紧。
巷道越走越暗,直到尽头才露出一架马车。他一言不发地将她送上车,自己紧跟着踏入车内。
车厢内只余马蹄声与夜风穿过簌簌响动。
谢昭怔怔看着谢执。那一身绛紫官服在灯影下竟染出森冷寒意,她莫名有些害怕,但还是轻声道:“阿兄,我想与沈公子道个别……”
他低头望着她,眸光淡淡,唇角微弯:“跑得倒快。昭昭如何会知道他在那?”
谢昭一滞,下意识移开眼。
“你以为,你能瞒过阿兄的眼睛?偷偷换了衣裳,从小门走的,连贴身丫鬟都不带,安危也不顾了。”
他语气平缓,像是在耐心教导她不该犯错,可他眼底的暗色却浓的骇人。
“我……”
谢昭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谢执望着她,语气平静得近乎虚伪:“昭昭越来越长大了阿,知道撒谎了,知道要瞒着阿兄,为旁人编话!”
谢昭心虚低头,“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想看看他。”谢执缓缓重复,目光扫过她未褪尽粉意的脸颊,语调寒意渗人:“你就这般放心,与他走入人海?”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一个醉汉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你若再慢一步,手就要被别人攥住了!”
“你可知??”他话音忽然顿住。
沉默里,他闭了闭眼,情绪一寸寸重新按回表皮之下。
语气归于平静:“你不该出去。”
“……今夜贪玩,自有人替你受罚。”
??
夜深,府内灯火通明,府里上上下下一众奴仆皆站在庭中,噤若寒蝉。
谢执独坐正首,手执一盏清茶,眸光垂落,看不出半分情绪。
堂下跪着三人:门房老妇,林管家和夏枝。
堂中一片静,就连穿堂风都收敛了气息。
良久,谢执才开口:“今夜,府门何人值守?”
老妇颤着身子叩首:“回、回大人,是老奴……老奴守的小门。”
“哦?”谢执并未抬眼,只慢慢吹着茶盏氤氲的热气:“你可认得我谢府的嫡小姐?”
老妇磕头如捣蒜:“认得!怎会不认得!小姐是谢府的金枝玉叶,模样又生的标志,奴才怎敢认不出!”
“那你便说说,今夜,是谁从那门出去的?”
老妇哑然,额上冷汗直冒。
谢执终于抬眸,语气冷冽:“拖下去,打死。”
话音落下,左右立即上前,老妇吓得浑身发抖:“饶命阿!大人饶命!!”
下一瞬就被堵住了嘴,拖了出去。
林管家垂着头,心里发颤。
谢执转而望向他:“林叔,府里这般松散,是你管出来的?”
林管家叩首,声线抖颤:“老奴失责,请大人责罚。”
“很好,”谢执放下茶盏,“从今日起,罚俸三月,再领十大板。”
“是。”
林管家应下,不敢多言。
谢执视线最后落向夏枝。
小丫头跪的规矩,却早已吓的面无人色。
“夏枝。”
夏枝身子一颤,“奴婢知错。”
谢执看着她,目光平静到令人发寒:“你是昭昭亲近的人,昭昭信你,我也曾信你。”
“可若她身边之人都只知顺着她、哄着她,陪她瞒我,那便是害她。”
“你知她要去哪,为何不拦?”
夏枝咬了咬唇,“小姐心意已决……奴婢拦不住。”
谢执低低一笑,“你劝不住?那我问你,若她要跳河,可也陪着她一起跳?”
夏枝霎时脸色煞白:“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跪着。”他站起身来:“好好想一想,什么叫忠心。”
“罚跪三日,不许起身,不许人探。”
“……若你真懂了,便可留在她身边。”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睨过她:“我不动你,不是因为你无错,而是,她一哭……我便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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