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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与艾略特的夜谈已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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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地注视他,要抓住他脸上的表情,不让他有一丝逃避的机会。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把我关押在这里?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我醒来时失去了应当被怜悯的受害者身份,不得不以一个被关押的、远离人烟的“囚徒”身份来自证清白,以图保全自己的安危?

艾略特的眼神渐渐复杂,他张开双唇,复又闭上,最终选择闭口不谈。

我终于彻底失望。

“我等了这么多天,从苏醒来那天就在等待有人告诉我真相。任何人都可以,你、安妮、甚至是那个见鬼的艾福隆德子爵。”

我可以不在乎那个男人像幽灵一样来去自由地穿梭在房间里,当成他自己的地盘似的,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轻狂感到愧疚。

我也可以不在乎侍女们的冷暴力和强烈的排斥。不在乎总会在走廊角落、门扉另一侧、乃至我的背后出现的窃窃私语。

我把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深呼吸尽可能放松。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告诉我一个原因,哪怕荒谬到极致。只要有一个说法,需要我为了顾全大局去修道院出家都行。只要还有人愿意主动告知我,就证明最起码你们还在乎我的想法和尊严。”

我睁开眼望着他,眼底是满满的失望。

“可直到今天都没有。我等不下去了,殿下。”

壁炉里的柴火发出一声噼啪裂响。

艾略特那翡翠绿的双眸与我对视,良久,他移开了视线,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我必须这么做,伊莉丝。”艾略特说,“因为我不能把你交给宗教裁判所。”

我悚然一惊,腾地站起身来。近乎尖叫:“你说什么?!”

大声呵斥前,冷汗已经浸透我的后背衣衫。同时,一个猜测迅速在心底成形。

而艾略特苦笑着吐出的话语,正验证了我所有的猜想,还是最糟的那种。

“能引来宗教裁判所的还会是什么?异端,以及异端的污秽产物。”

说出来隐瞒的秘密后,他轻松了许多。此刻他正把自己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像是一张展平丢在椅子上晾晒的毛毯。

如果可以,他说不定就会像一张顺滑的毛毯那样从椅子上流淌到地上了。

与紧张得僵立在旁,双拳紧握的我不同,他靠着椅背,一只手垂在身侧,指节微蜷,疲惫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翡翠色的眼眸里一片虚无,宛如玻璃般映着屋顶的倒影。

“一切要从王宫夜宴的那个晚上说起。”他说:“那天晚上,在场很多人都看见了盘旋在圣堂上空的怪物,几乎是所有人……别忘了那天晚上的王城露天还有人在跳舞享乐。”

我当然记得。大桶大桶的苹果酒和葡萄酒被推出酒窖,摆放在露天的花园。没能进入王宫享受正宴的人们所幸在广场上开始了庆典。他们唱啊跳啊,一杯接一杯地痛饮高歌。

河畔的烟花会在八点时绽放。许多人在焰火下跳舞、接吻。热闹的程度快追上降临节。

我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又似乎,这是另一个人在用我的嗓子开口:“他们……都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圣堂的顶端盘旋飞舞的怪物,长着海蛇柔韧粗壮的长躯,却生有一双翼展极长的皮翼。如果不是没有巨大的犄角与岩浆般放光的瞳,差点让人错认成传说里的龙族。

艾略特迟疑了一下,问:“你还好吗,伊莉丝?”

“我不知道,可能我还行。”我怔怔地说,“我一度怀疑自己精神错乱。谢谢你告诉我,原来那些血腥恐怖的记忆不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狂乱梦境……或许你不告诉我其实更好。”

我诚实得过了头,令艾略特失笑。但他还是从善如流地道歉,随后说了一个数字,一个听起来就很不妙的数字。

那是遇害者的人数。

我警觉地抬头,“全部?”

他摇摇头,近乎叹惋地说,“只是部分。”

我顿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有手指无声抓皱了膝上的衣裙布料。大理石的地面泛着光,我能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脸庞。

艾略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啜饮几口后,平稳了心绪,说:“遇害者相当一部分是王宫的侍者和禁卫,还有当晚赴宴的贵族。”

贵族的命比普通侍者金贵。禁卫当然会优先保护皇室,其次是上级贵族宾客。至于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

我问:“遇难者家属的安抚呢?”

“连死的人身份都不确定,怎么安抚?”艾略特端着酒杯,摇摇头,“我吩咐了,优先安抚那些上级大贵族家庭和牺牲的禁卫,至于侍者,给他们的家一笔钱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尚未统计完全,因为剩余的遇难者,已经化成了血水与碎肉。完全分不出谁是谁。

贵族还能用他们随身佩戴的首饰手杖、装饰刀剑等判断出什么身份,至少能找出家族,而统一制服的侍女童仆们身份根本无从辨认。

艾略特自嘲般笑着,“许多人在那天晚上被吓破了胆。老天可鉴,这群可怜的倒霉鬼兴冲冲地前来王宫参加晚宴,本想着通宵达旦玩个痛快。”

我喃喃说:“这本是没错的。人人都以为这是一场狂欢庆典,该庆祝到天光破晓。可他们不知道灾难已经如蛇般潜藏在水面下。”

“你说得对,危险总藏在水面之下。”艾略特说,“起初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异样。连我都以为今天晚上就是一场为我父亲歌功颂德的宴会。”

我忍不住像个古板的历史老师一般抿起唇板着脸,口吻硬邦邦的,说“您熟读历史,应当知道战后比战争更加艰难。”

这次他没有回答,只是叹息一声,默然了片刻。

我催促他继续。他重振精神,接着讲述下去。

“宴会进行到后半段,人人喝得醉醺醺。你说出去透口气后,宴会厅里还有人喝醉了跳上桌子要求为皇帝陛下祝酒,号召所有人再喝一杯。”

“你许久没有回来,我起了疑心叫安利亚陪我一起去休息室接你。”艾略特抓住自己的金发,“伊莉丝,然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多方的混乱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生的。

宴会厅内倒酒的女人突然发狂咬住了宾客的喉咙。角落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哭喊??那里正是遭到冷落的亚特兰美人们被打发待着的位置。

她们的头皮如面纱一般剥落下来,翻卷露出鲜红的血肉内里。在众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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