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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跪在地上,抓着他们衣摆哀求有个遮风避雨的瓦片即可的流浪者,那些老弱妇孺与苟延残喘的病人们。尽力安排在各处的修道院与教堂里收容,等到春天播种时再做打算。

只要想起那天在村庄里偶然撞见的小流浪儿,我就感觉心头刺痛。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以拔除。

这场战争与我、与我的家族、与我的人民们无关。我们无法从中得到丝毫的好处,相反的,还要被牵扯进战争后遗症的巨大漩涡里。

最无辜的百姓却要承担战争里最大的代价。

在宴会的间隙,侧头地听取了传令官的简短汇报后,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传令官便低调地穿过人群,如来时一般无声离去。

不知怎地,被淑女们包围在内的艾略特若有所觉,我一转头就对上他笔直盯视我的目光。

我隔着千金们,对他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

我可能对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子了解不多。但我掌握的一个情报绝对是正确的:

??他绝不是个喜欢热闹的性格。

即便他真的喜欢,只是用清静闲散来掩饰自己的野心,皇帝也不会允许他表现出野心。

我垂下眼,噙着一丝笑,将折扇抵在唇上。好似接触到年轻男性的目光而不胜娇羞。

皇帝正值壮年,对权力的欲.望浓烈,还远远不到培养一个接班人的年纪。

皇后有一个亲生的小儿子,她也不会允许继子有一个强大的妻族。除非她真的是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圣人。

作为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艾略特但凡还想自己的脑袋能在脖子上多待两天,就不敢表现出雄心来,更不能擅自接近大贵族的女儿。

他最好沉迷风花雪月、闲散度日。

果然,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侍者就来向我报告:大皇子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今天原定的行程恐怕要取消。

正给王都那边写信的我放下尖头钢笔,将信笺塞回鸟笼式文件箱里,看向侍者,重复一遍:“偶感风寒?”

他就没少感染风寒过。

既然客人生病了,那我这个作为东道主的人,还是得去探望一趟为照顾不周而道歉。

我来到艾略特的卧室,却没有如预想那般看到满屋子熏蒸的药草。

一切如常,没有药味,也没有着急慌乱的侍女。

艾略特穿着衬衫和长裤,躺在长沙发软椅上。他的额头还装模作样地盖着一块湿毛巾。

我走到他旁边的矮凳坐下,轻声说:“殿下,听说您生病了,我来看望您。”

他发出一声呻.吟,好像真的在被高烧折磨似的。他微微睁开眼,仿佛很虚弱,对着我轻声说:“你来了,伊莉丝。真糟糕,我拖累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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