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死亡(1 / 2)
事后回想起来,闻过还是认为,南观那零点零几秒内的反应简直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甚至有种早有预测的了然和怜悯。
他用他那双冰冷静止的眼睛直直盯着闻过,眼珠是纯净的黑色,深得像星云残烬尽头的黑洞,又像一口幽幽的水潭。
“你对LIN有种执念。”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闻过刹那间心神巨震,“为什么?”
南观的面容是那样的素白,视线是那样的宁静,但心底最隐秘的想法被毫不留情地挖出戳中,闻过只感觉面部陡然升起一阵温热滚烫,好像一瓢凉水浇入油锅,瞬间爆发出火星子般飞溅的油花,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还没等闻过缓过神来组织语言,南观侧着身,躯体微微前倾,慢慢地靠近闻过,漂亮深邃的酒窝若隐若现:
“答不出来?换个问题。你觉得我是LIN,为什么?”
“……”闻过原本是抱着诈唬南观的想法。种种若有似无的蛛丝马迹、无法熟视无睹的熟悉感,他几乎笃信南观就是LIN。
但南观的姿态平静得令人心惊,他的反应有种堪称反常的吊诡感,反而让一向坚定强硬的闻过内心瓦砾震颤、猛然动摇!
烈日直直透过车窗,尽数泼洒在两人的面颊与肩颈。玻璃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些混杂着蝉鸣的嬉笑与喧嚣仿佛退潮般倏然远去,一切事物模糊城了六边形的光晃,好像盖了层硕大的毛玻璃。
“……你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闻过目光下移,喉结上下一动。
南观笑了笑,缓缓展开右手五指,前后翻了翻面,在阳光下像是白玉浸得发光。
那双手骨架非常的坚韧和纤长,像是天生就该抚摸着名贵的珠宝、瓷器,或者是优雅地弹奏着钢琴。
皮肤像柔韧细薄的丝绸一般裹在上面,一点磨砺和划痕也没有。
闻过死死盯着他中间三指的指根部位。
那里什么也没有,指腹冷白,纹路清晰。
??不,怎么可能?
思绪迅速翻涌,时光倏然倒退到五年前,暴雨倾泻,狂风嘶吼,惊雷当空劈下,禁闭室被蛟龙般雪亮的闪电照得惨白透亮!
十九岁的闻过骇然立在门口,瞳孔骤缩,眼底倒映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身影。
??被精钢链束缚、反拷双手的遮面教官。
LIN因为极端的痛苦而紧紧地缩成一团,喉咙中泄露出难以抑制的喘息和呓语,黑发被汗水凝成了一簇一簇,贴在冷白的额头和颈侧。
他身上还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衣摆和领口因为摩擦揉搓而变得暗沉褶皱,咽喉处一丝不苟系着的纽扣硬生生崩开一颗,银白近乎闪耀到刺眼的铭刻从锁骨爬到喉结,盘踞在他青筋根根毕现的苍白皮肤上!
LIN因为极端的痛苦而颤抖着,听到声响后艰难睁开眼睛,睫毛长而濡湿。
硬挺的正装掐着他的腰部和长腿,每一个难以承受的战栗、每一声无法抑制的喘息,在紧绷在躯体的西服上成倍地反映和放大,给人一种隐秘而残忍的、残破凌虐的美感。
“LIN教官!”闻过从荒谬昧色的联想中猛然回神,声音因为惊骇而颤抖,“你怎么了?我给你去叫军医??”
“停、下,”LIN从牙缝里精疲力尽逼出几个字,然而那命令是如此的刚强铁硬,把闻过两只脚生生钉在了原地!
“关门,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闻过咽了口唾沫,胸口“纵情”铭刻呼吸般闪烁,瞳孔暗而紧。
他合上门,在风雨飘摇的黑暗中,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你听好,”LIN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胸腔剧烈起伏,被黑布蒙住的口鼻全浸满了汗,声音沙哑而虚弱,“攥住我的右手,手指。”
闻过犹豫了一秒,半跪下来,轻轻握住LIN因为疼痛而痉挛反射的右手,惊愕地注意到食指、无名指、中指三根手指姿态异常地垂着,指根红肿,甚至泅出了丝缕鲜血。
“折断我的中间三指。”
“什么?”闻过失声,“你的手指已经断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