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议亲(1 / 2)
英王怔了怔,堵在胸膛无处可泄的热血忽地从心脉迸出,淌遍全身。这些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仿佛搁浅许久的鱼,忽然等来天降甘霖,叫他身心通透。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他说出这些话的,竟是一个出身商贾的末流之辈。
赵存真方才不过血气上头,脱口而出那番话后,才忽觉不妥。
见他直愣愣地没有做声,他又缓缓收回手,悻悻道:“在下失礼,望殿下莫怪。”
英王笑笑,撩起衣摆重新坐下:“无妨。赵兄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赵存真不自然地搓了搓几根交握的手指,笑道:“我就是一个臭道士,哪来的什么高见......只是,若殿下想有一番作为,我虽见识浅薄,也愿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英王看着他,眼中忽地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可不像什么臭道士。”
赵存真听他这语气,颇有副看穿一切的意味,刚想再解释几句,只听他又道:“我的意思是,赵兄心系苍生,跟那些只会招摇撞骗的臭道士可不一样。”
“殿下过誉了,我自修道起便跟着师父隐居深山,哪里算什么心系苍生呢......”赵存真说着,不禁泛起几分伤感和自责。
“......”
二人仿佛相见恨晚的伯牙与子期,背负着满天繁星,互诉着凌云之志,不知不觉,天边渐白,夜已达旦。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他们便像是常年生长在闷雷细雨中,终于得见天光的草木一般,油然升起一种暗涌风波下,拼命向阳生的感慨。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小碎步,英王的一个侍从急匆匆地赶来通报:“启禀殿下,衙内醒了,闹着要找您呢。”
“......”
英王与赵存真不禁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才双双起身往营帐过去。
瞿衙内第一次出远差,昨日到溧城时,便已有些困顿不堪,待赵存真给他拾掇好床铺,点好安神香,没多久他便安然入眠。不过清晨方一醒来,却发觉答应陪他一起的英王,床铺竟空空如也,顿时升起一阵莫名的委屈。
他冲着下人们闹了一阵脾气,直到营帐的门帘被英王拉开,才高声质问道:“英王哥哥!你不是说陪我......”
话只说了半句,他的目光便呆呆落到了跟着英王一起进来的赵存真身上。然后脑中便禁不住冒出许多匪夷所思的画面。
“你们......你们昨晚......不会吧......”
瞿小衙内的想象力有多夸张,英王是见识过的。小的时候,他能将天上断了线的纸鸢说成数十丈的大鹏,然后逢人便说那大鹏如何威武如何漂亮,是神仙的坐骑......许是他说得实在惟妙惟肖,还真唬住了半个城的人,直到十几岁时自己说漏嘴,众人才方知被他蒙骗。
这会儿,他那脑袋瓜又不知胡思乱想了什么,英王百般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越来越胡说了。罢了,既然醒了就快些起,待会儿咱们还得与北?的人一起商议和亲之事呢。”
这倒事件紧要的事,瞿衙内见他满脸严肃,也不敢再去打趣他,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才从被窝里钻出来,乖乖让下人帮他更衣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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