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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灰烬视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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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半跪在地,身形挺拔如松,即使处于低位也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他手里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刀身窄而弯,像某种鸟类的喙,刀刃上流淌着幽蓝色的光芒,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他面前匍匐着一头巨大的黑色巨狼,狼身覆盖着粘稠的黑雾,每一根竖起的鬃毛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冒着白色的泡沫。

那是憎恨情灵,林响在新闻里见过类似的报道。它们由人类极端的负面情绪凝聚而成,以吞噬宿主的理智为生。眼前这头显然已经成熟,黑雾中隐约能看见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正发出无声的嘶吼。

男人突然动了,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短刀划破空气的声音比狼嚎更加尖锐,带着金属特有的震颤。蓝光闪过,像一道凝固的闪电,巨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般的身体开始溃散,那些人脸在光芒中逐渐清晰,露出痛苦的表情,最终化为无数黑色的光点,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纷纷被短刀吸收殆尽。

男人站起身,甩了甩刀上的残留物,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他抬手扯了扯风衣的领口,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月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左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增添了几分野性。

林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踢到了脚边的空罐头。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一根针划破了紧绷的绸缎。男人猛地转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盏精准锁定猎物的探照灯,带着审视与警惕。

“跑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穿过林响紧绷的神经。他一步步走近,风衣下摆扫过满地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巷子里的风突然变大,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你肩上趴着个透明怪物,自己看不见吗?”

林响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洗得发白的T恤布料微微晃动,领口处还沾着早上蹭到的墙灰。但男人的眼神太过笃定,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她一直以来自我欺骗的假象。“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什么怪物?”

男人伸出手指,精准地指向她左肩的位置。他的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节处有淡淡的薄茧。“就在那里,一只透明的小家伙,看起来……很快乐。”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它在对你笑呢,你没感觉到吗?”

林响浑身一震,一股暖流突然从左肩蔓延开来,像喝了口温热的蜂蜜水。她确实感觉到了,一种模糊的、毛茸茸的暖意,像阳光晒过的毛毯裹在身上。

“没想到快乐情灵真的存在。”男人收回手,插进口袋里,“情灵管理局那帮老家伙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把研究手册全烧了重写。他们总说积极情绪无法具象化,看来是错得离谱。”

快乐情灵?林响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葬礼上失控的瞬间,想起那些莫名的躁动,想起镜子里模糊的影子。原来那不是幻觉,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一个趴在她肩头,被她忽略了整整二十三年的透明伙伴。难怪她总能在绝望时突然感到一阵轻松,难怪迷路时总会下意识地走向正确的方向,难怪……那些被遗忘的碎片瞬间拼凑起来,形成一个清晰的轮廓。

沈默??这是男人在她惊魂未定中报上的名字??暂时收留了她。他的公寓在一栋即将拆迁的旧楼里,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尿臊味,墙面上布满孩童的涂鸦和租房广告的残痕。房间里却意外地整洁,堆满了各种奇怪的物件:装着彩色烟雾的玻璃瓶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烟雾在瓶中缓缓流动,像凝固的晚霞;缠绕着电线的金属骨架立在墙角,形状像只巨大的昆虫;贴着黄色便签的旧照片铺满了整张书桌,照片上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便签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林响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看着沈默将那柄吸收了憎恨情灵的短刀放在特制的仪器里。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像某种神秘生物的心电图。短刀上的蓝光渐渐褪去,露出银灰色的金属本体,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像某种古老的符咒。

“你到底是谁?”林响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旧书本的霉味,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让她想起学校的标本室。

“自由研究者。”沈默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专门研究那些被情灵管理局判定为‘不存在’的东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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