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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落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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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宛若不知疼痛般,扶着宫墙,步步朝回走着。

周遭寒风凌冽,吹刮在卫嫱耳畔,她身上那件宫衣单薄,衣领被吹得翻飞。

似有砂砾飞扬,扑在少女面上,染入她的眼睫。

回到纤华轩中,月息看见她这般苍白的面色,猛地吓了一吓。

小宫女赶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阿嫱,阿嫱?

“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语气明显有几分慌张。

对方将她扶回榻上,又匆匆端来一杯热水。卫嫱的身上很疼了,她露出一小截绯红的手腕,同她月息打着手语:

[月息,我好难受。]

她的身上好难受。

对方赶忙扶住她的手腕,两指并着,朝她脉息间探去。

这不探还好,只一探,江月息登即吓得面如死灰。

“阿……阿嫱……

她声音打着颤。

“你何时有的身孕?

这可是皇嗣!

卫嫱面色煞白,平躺在小榻之上,没有力气再同她解释。

江月息提了一口气,又努力探了探她的脉象。脉象很紊乱,这一胎……

怕是凶多吉少。

她的身子骨本就娇弱,眼下又历经了这么一遭,那胎象更是乱得吓人。江月息苍白着脸,赶忙往卫嫱穴位上扎了好几针。榻上少女面上血色稍稍恢复了些,可那胎象甚弱,毫无好转之势。

月息虽略通医术,却也并非医技绝妙之人,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叫这一胎起死回生。

卫嫱右手紧攥着月息的衣袖,用口型告诉她:“哥……哥哥……

“什么?

少女有气无力地抬手:

[去清音殿,寻……我的兄长。]

芙蓉公子。

江月息的眼神亮了亮,她赶忙自榻边站起身,一刻也不敢耽误。

“阿嫱,你等我,我这就去请卫公子过来。

“阿嫱,你千万要撑住。

月息跑得很急。

带起一阵冷风,凉飕飕的,将她身形环绕包裹。

卫嫱阖目,躺在榻上安静地等着。暖炉内的热炭似要燃尽了,火苗熹微,散发着极弱的暖光。

她身上很冷。

卫嫱伸出手,将被角掖了掖,心中暗暗祈祷着。

快一些。

月息快一些。

兄长快一些。

她支撑不住,爬起来喝了一碗水。

温水入喉,反上一阵甜腥气息,卫嫱抿了抿干裂的双唇,忽尔听见一阵喧闹声。

她抬起眸,正见原本安静的纤华轩忽然闯入一行人。

不是月息带着兄长。

卫嫱右眼皮跳了跳,眼见一群宫

女不作招呼闯入院,为首那人卫嫱认得,正是金妃的贴身侍从阿巧。

日影缓淡,随风倾洒入户,落在屏窗上,坠了一地的碎影。

不等她询问,阿巧气势凌人地乜斜她一眼,突然高声:

“给我搜!

搜?

卫嫱自榻上支起身,皱了皱眉头。

搜什么?

瞧出卫嫱眼底疑惑,阿巧走至她床边。

那宫女看了眼卫嫱喝剩下的药碗,冷嘲热讽道:

“还在这儿装傻呢,卫姑娘,莫要以为得了圣上青眼,便能这般放肆地去做那不干不净之事。我们娘娘可是一宫之主,宫规可在那儿好端端放着呢。纵使你再怎么恃宠而骄,也不能越到宫规上头去不是?

卫嫱本就头昏脑涨,阿巧这一连串的话更是让她犯了懵。几息之后,侧殿忽然传来一声:

“寻到了??

有人捧着一物,上前来。

“阿巧姐姐,可是这只芙蕖白玉镯?

见状,卫嫱立马明了。

??她这是故意栽赃陷害!

是她的主子金妃命她前来,故意给自己下绊子!

阿巧浑不顾她任何“狡辩,一声令下:

“人赃俱获,给我带走!

卫嫱就这样被人野蛮地架起身,近乎于五花大绑地,朝鸣春居押去。

鸣春居正殿之内,金妃已等候她许久。

女人裹着厚厚的缎绣散花大袄,雍容华贵地倚在贵妃椅上,看见卫嫱来,她稍挑起一双丹凤眼,眸光犀利,朝身前素衣少女望去。

卫嫱披散着头发,被阿巧押至殿中,跪下来。

她今日不知历经了何事,面色极为难看,那双唇泛着白色,看上去十分柔弱可怜。

金妃便是厌恶极了她这副柔弱无辜的狐媚样。

她眼中闪过一丝憎恨,抬了抬手,一只玉镯登时横在她掌心。

金妃言辞锐利:“人赃俱获,卫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事实上,金妃也并不想让她“开口狡辩。

她是个哑巴,成日里打那些旁人都看不懂的哑语,即便是吐露了冤屈,道明了真情。

又有谁懂。

又有谁在意呢?

她今日,便是要惩罚这名下.贱的宫婢。

罚她狐媚惑主,罚她以下犯上。

金妃命人取来戒尺。

卫嫱右手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挽起袖口,少女露出细腕处的勒痕。她的皮肤娇嫩,其上红痕仍未消褪。看得金妃咬了咬牙,恨恨命人掌下板子。

好几声落。

掌心传来灼痛感,卫嫱本就发白的前额上,扑簌落下一连串的冷汗。

一侧,阿巧终于发觉她的不对劲,开口道:

“娘娘她的面色似是不好……”

金妃冷哼一声。浑不顾她:

“惯用的伎俩罢了平日她便是这般狐媚圣上本宫今日便是要好好正正这后宫中的歪风邪气。”

正说道前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娘娘、娘娘……圣上过来了!!”

此言一出毕氏登即愣了一愣。

要知晓陛下从未踏入过她鸣春居今日竟何故……

心头“咯噔”一跳金妃忽然想起一事她赶忙扫了地上的卫嫱一眼给心腹递了个眼神。

“带至耳房。”

而今俨然是来不及将这宫婢押至偏殿。

一声“圣上驾到??”随风而来紧接着便是步履之声。卫嫱撑了撑身形想要反抗可她的力气着实太过于渺小了。她两手抓了抓地面却只能在李彻迈过殿门前活生生被阿巧带人拖下去。

她们将她关在幽黑的耳房中。

隔着一道墙壁她隐约听见有人走进正殿。

徐徐一声“陛下”是金妃温柔的声音。

耳房之中卫嫱两手被人紧押着身形亦紧贴着墙壁

“阿巧姐姐她似是要写什么……”

“先、先莫管她。”

娘娘方才那个眼神明显是在告诫她??万事等陛下离开后再说。

切不能叫陛下知晓这名散役当下身在何处。

反正她是个哑巴也不必捂嘴。

禁锢着她的双手即便是一墙之隔卫嫱也无法开口也无法出声求救。

身前是冰凉的墙面卫嫱倚在一侧双手被麻绳紧绑住不能动弹。她的手指颤了颤可那些人根本不顾她在地上“写”下的言语。

耳房之内并未燃灯除了入户的两扇门其余地方再没有旁的门窗。门扉紧阖着屋外的光影落不进来。

少女张了张嘴唇嗓子堵着一阵甜腥。

她听见了。

听见了李彻的声音。

与她仅有一墙之隔。

卫嫱张大了嘴巴。

她使劲浑身力气想要唤出那一声李彻她想说她身上很疼。

双手双脚整个身子。

还有那隐秘之处。

很疼很疼。

救救她。

她错了。

她再也不与他作对了。

双唇颤抖着卫嫱苍白着脸拼命扯着嗓子。

她身形打颤听到的却是墙壁另一端的声息。

金妃笑意吟吟为皇帝奉上一盏茶。二人不知又轻声说了什么卫嫱听不太真切。

女人的笑声隔着一堵墙传来分外刺耳。

卫嫱开始想要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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