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2 / 2)
但昨晚,她亲手推倒了自己设下的所有界限,把理性葬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深情与混乱中。
“周越……”她轻声唤了一句,声音像被雪压过的风,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在浴室瓷砖间回荡,低哑而微颤。
她的指节紧了紧,抵在洗漱台边缘,目光重新投向镜子,镜中那双眼睛依旧清冷,却掩不住疲惫,也藏不住某种未明的挣扎。
她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像是在逼迫自己面对什么,终于,她俯下身,扭开水龙头,一捧冰冷刺骨的水覆上面颊,凉意顺着肌肤一路蔓延,带走了残存的体温,也逼退了脑海中翻涌的回忆。
再抬起头时,镜中的她依旧眉眼清清,轮廓利落,唇线紧抿,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自持,仿佛昨夜那场情感的崩塌从未存在。
可颈侧那几处浅红的痕迹,却像是不容抹去的烙印,固执地留在肌肤上,成为她沉沦过的唯一明证。
那一夜,像一根无声无息却贯穿命脉的线,悄然扯断了她与周越之间多年来精心维系的距离与克制。
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她低低叹了口气,指尖扫过洗手台上尚未擦干的水珠,一点点滑回那段久远却依旧温热的童年时光。
那时的周越,还只是个比她小几岁的邻家男孩,白净、沉静,时常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仿佛天生带着一种不扰人的分寸感。
他的头发总是被母亲梳得一丝不乱,发旋贴服地伏在头顶,眉眼清朗,乖巧得像一本未曾翻旧的书。
每次他仰起头唤她“知遥姐姐”,声音都软软的,轻轻的,像夏日午后穿过林荫的风,带着点甜、带着点暖,也带着那种只属于少年时代的依赖和纯净。
那个夏天,家属院被日头晒得发烫,连空气都带着浮躁的热意,风吹过院墙,卷起草木的清香、泥土的湿气,整个世界都像被封在一层金黄的滤镜里,温闷,却静好。
他常常抱着作业本跑来她家,悄悄地坐在她书桌旁写字,不吵也不闹,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出的细微沙沙声,和老旧电风扇在角落里嗡嗡作响。
“知遥姐姐,这题我不会。”他小声地说,眉头轻蹙,眼神清澈得几乎能映出她的倒影。
她总是忍不住笑,倚在桌边耐心地讲题,语气柔和得自己都没察觉,一讲就是一个下午。讲着讲着,他便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作业写完,两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乘凉,黄昏的风从巷口穿过,带来晚饭的香气与远处小贩收摊的吆喝。
她端出切好的冰镇西瓜,一人一块,红瓤透亮,甜香扑鼻,他晃着腿,咬下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笑得毫无顾忌:“姐姐,这样的夏天真好。”
他笑得那样真诚,眼睛弯弯的,像极了天边悄然亮起的第一颗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抽出一张纸,细细为他擦净嘴角,心里仿佛也被什么轻轻地触动了,那些日子简单、明亮,像被蝉鸣温柔地包裹住,仿佛整个世界都柔软得可以被风轻轻吹动。那个夏天,就像一本还没读完的书,被突然合上,再也找不回那一页。
后来,周越搬出了爷爷奶奶家,跟着再婚的母亲一起住,离得不远,只是从家属院搬到了离学校更近的新小区。
还是同一所中学,她升入高中,他刚念初中,校服颜色不同,却依旧会在操场边的围栏处、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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