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看着我说话(1 / 2)
此人绝对是犟种。
没人能在他毒药的折磨下忍到此种地步,宁死不出声。
怜州渡可以任意控制褚九陵体内毒药的烈性,但施术的两指不敢再加重力度。跪在他脚底的人死撑双臂,手上一根根骨节白的刺眼,他能感受对方已达极限的忍耐,可他就是不吭声,不服软。
作为施术方,怜州渡一点也不轻松,冷汗打湿背后衣衫,耐住性子跟脚下的犟种又坚持片刻。片刻后,他喉咙发紧,终于把两指藏进袖子,正要弯腰扶起褚九陵,忽听见一声极为违和的求饶。
“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你饶了我。”
声音颤抖、悲愤、绝望,稀松平常的一句求饶,到他嘴里跟受了奇耻大辱似的。求饶的模样又如此熟悉,跨过两百年光阴,在万物卷里,被他折磨到奄奄一息的钟青阳也以同样姿态求饶。
怜州渡恍惚一阵,止了褚九陵的疼,满腹心思走进屋里,对跟在身后形容憔悴的人说:“去把身上收拾干净,我在这里等你。”
这里的山精伺候褚九陵梳洗,但大痛一场的人,就算洗净一身疲倦,脸色还苍白的吓人。
他光着脚,穿件松垮垮的白袍,不等头发干就匆匆赶来,走到怜州渡跟前驯顺地问:“有什么吩咐?”
怜州渡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从脚到腰到头顶,清瘦苍白,弱不胜衣,眼睛小心翼翼盯着脚尖。看来刚才的惩罚拔了小公子的利爪,却也造成不小伤害。
怜州渡轻声道:“去把饭吃了。”
褚九陵如行尸走肉转身走向桌边。
这间是怜州渡的房,但他本人几乎不住此处,屋内简单到没有桌子,为了摆饭山精们从别处抬了一张来。
菜很丰富,不是血淋淋的野味,褚九陵没有胃口,边流泪边往嘴里送菜,忘记嚼,把两颊塞的鼓鼓囊囊,泪珠一滴一滴落进碗里。
“嫌菜淡?往里面加点盐?”
褚九陵兀自哭自己的,没睬他,刚才的求饶让他丢了做人尊严,活着没劲。
“你喜欢吃什么,我让李灿再去安排?”
惺惺作态的语气够让人恶心,褚九陵一下忘了疼朝他丢出筷子,“你到底想怎样,师父没告诉我一丁点关于钟青阳的事,姓钟的要是对不起你,你就去掘了他的坟,鞭尸扬灰,再不然就杀我泄恨,杀又不杀,你到底要做什么,折磨我好玩?”
怜州渡朝椅背上一靠,问:“你还一点都不知道?”
“当年我去大玉山就是想弄清前世摆脱你的纠缠,但师父从不提起。你既然恨我,为何又不敢告诉我始末,是不是钟青阳杀你杀得不冤?”
怜州渡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把你如何杀我再经历一遍,我敢讲,你敢听吗?”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筷子,擦净后递给褚九陵,“吃你的饭,明天开始跟在我身边,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褚九陵就着咸咸的泪囫囵吃下半碗饭。刚搁下筷子就走进来两个山精收拾桌子。
怜州渡吩咐其中一人:“带小公子去睡觉,顺便告诉他这百禽山哪里可以去、哪里不能去,给他讲讲今后要做的事,这位公子要在百禽山常住了。”
怜州渡起身要走,褚九陵一把拽住他手臂,恳求道:“你这样关着我,师父和师兄们一定会找来,能不能先放我回去,等我跟他们好好告别再来,求??求宫主网开一面。”
低声下气的求饶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也没那么难,褚九陵给自己没骨气的样子逼得泪流满面。
“此山的碎光阵不但能挡住我不想让它进来的东西,还能随时随地改变山体位置,他们要找来至少得十天半月。别瞎想了,把眼泪擦掉睡觉去,明天早上第一杯茶我要喝你煮的。”
褚九陵愣愣地松开手,不就一杯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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