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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侍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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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阒然无声,屋内奴婢大约见惯了大场面,除叶莲不明所以地发抖外,皆屏息等李兰钧开口。

“母亲。”

李兰钧怒意未消,却也不忍心见崔氏哀哀戚戚的模样,只好语气僵硬地打断道,“您何必如此。”

崔氏这才止住势头低眉瞧他,期冀着李兰钧妥协顺便说些软话。

然而李兰钧生来学不会讨巧二字,更何况他还在气头上??

“待儿寿尽,自去跟先母解释。”

言下之意:我死在你前头,你就不用操心了。

伏在地上的叶莲听了,深感李兰钧是个阎王,生下来就是折磨人的,不光园中下人被他摧残,连两亲兄弟都难逃其害。

她生怕殃及池鱼般缩了缩脖子,贴着地恨不能变成一条活地毯,至少李兰钧会稍微宝贝些。

崔氏闻言陡然趔趄,捂着心口的那块布料险些被捏成团,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你!一派胡言!成何体统!”

对面那人浑然不觉忌讳,反而接着话头继续说道:“倒是那骆家姑娘,若真嫁了我才是叫人难看。两个病秧子凑一对……争着比谁先咽气吗?”

眼看崔氏就要被气得当场以头抢地,李兰钧适时按住她的手腕,嘴上仍不给她开腔的机会,

“这婚约本就是个笑话。就因我二人同样体弱、同样与众寡合、同样被那劳什子算命的断言早夭,你们就削足适履、非将我们绑在一起不可?莫说我,你们何曾问过她的意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崔氏道。

“母亲方才还说最疼惜我,现下却要伤孩儿的心么?母亲要眼睁睁看着我沦为他们的笑柄吗……”

李兰钧作忧伤状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一连串下来,比村头说书人讲的故事还要绝妙,那些话像松毛虫似的钻进叶莲耳朵里,让她听了个干净。

崔氏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言两语收拾妥帖,唯恐自己再伤李兰钧的心,终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唉,你啊……”

她移开李兰钧放在她腕上的手起身,略整理了衣冠,才缓步离开。

“母亲,西院我叫人收拾出来了,您何不留宿一宿?”李兰钧喊住她,神色回归平静。

“不必了。”

“那用个晚膳?”

“府中还有要务,耽搁不得。”

李兰钧会意,撑着矮榻站起身,正色道:“替我问父亲安。”

崔氏临行至门边,恻恻回头:“今日的话你若听得进,他便省心了。”

“又不是非成婚不可。”李兰钧前进几步,正走到叶莲身侧。

叶莲匍匐着身子,已有麻木之感。李兰钧一近身,她忽然清醒了大半,拖着酥麻的双腿趴成一只有棱有角的“四脚方桌”。

“不成婚、届时你到了后悔不了的年纪,眼看着人家儿孙满堂,就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了。”

崔氏无力多费口舌,直言不讳道。

这回李兰钧也倦得与她拉扯了,“这辈子就不会有这一天,您和父亲不要再瞎忙活了。”

“外面多少人上赶着进门,只要我有意,何曾愁你的婚事到如今?”她句句恳切,脸上一直未见舒容,“可那些人都不是为了你啊!我怎能像买卖货物一样,使些银子买一个姑娘来同你成婚?”

“那些小门小户的,待我与你父亲去了,指定要将你的家产吃干抹净,那时候你又怎么办呢?我是放心不下你啊……”

言语之恳切,让地上的叶莲都些许动容。

思绪飘远到那个小渔村,她娘在她幼时也曾抱着她坐在门前,轻柔缓慢地唱着当地童谣,看着她的脸蛋满是怜惜。

这是她长这么大,她娘对她绝无仅有的爱抚,之后便是两贯三百文,将她卖了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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