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黄雀（2 / 2）

那位夫人忽然站起身来，笑道：“虽不知哪家公子的手下竟有这样俊的功夫。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手下，无论面前有何强敌，公子皆不需亲自出手。软剑自然也是毫无用处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殷?交还软剑。

殷?转过身，对夫人略一抱拳，道：“软剑一定交还夫人。有这样俊的功夫的，却未必是我的手下。”

那位夫人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施施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仿佛台下听戏的富家夫人。

薛水容还是低着头。

殷?突然笑道：“薛前辈什么时候还学会了算命？”

薛水容心中一惊，道：“属下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殷?道：“算命先生装扮得不错，花白胡子粘在嘴边几乎骗过了我的眼睛，却没有骗过我的手。”

薛水容低声道：“手？”

殷?笑道：“天寒地冻，一天下来，算命摊子看起来没多少人光顾。即便是竹筒，也该是冰凉的触感，可是我拿到签筒的时候，却触手有一丝暖意，就像??”

“是刚从包袱中拿出来那般温热。”

惠定心中一凛??她记起了那时摇签筒时自己心中的疑惑，正如殷?所说，签筒触手温暖，在那样寒冷的一天，显得有些异样，不过自己当时没有多想。

所以殷?是从那个细节开始便怀疑起这个算命先生了么。如此他才说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他一句也不信，即便是那个算命先生以她的性命作为要挟。

薛水容站起身来，淡淡道：“原来你从算命的时候便怀疑是我了。”

殷?道：“不是。”

薛水容皱眉道：“那是在更早，许?劫车，而我消失的时候？”

殷?道：“不是。”

薛水容道：“那是何时？”

殷?淡淡道：“就在刚刚阴东对我下死手的时候。”

薛水容沉默了片刻，道：“你是故意来铁铺要吴铭打剑的。”

殷?道：“不错。”

薛水容道：“因为你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跟着你，但你知道你的身后有条尾巴，你连夜给灵雀阁飞鸽传书，知道吴铭在此，想借着他的地方，引出你身后的尾巴。”

顿了顿，薛水容叹了口气道：“却没想到阴东下手这样狠毒，对自己的同门师弟，也一招毙命。”

惠定大惊，道：“阴东和吴铭是师兄弟的关系？”

殷?道：“阴东的长鞭便是由吴铭所造，他隐姓埋名不仅是为了躲避灵雀阁的任务，也是躲避阴东。阴东一直想要吴铭再替他打造更好的长鞭，吴铭知道阴东手段残忍，不愿助他。”

半晌，殷?叹了口气道：“是我害了他。”

那夫人突然开口道：“他是心甘情愿的。”

惠定皱眉道：“心甘情愿？”

那夫人接着说道：“他手中握着短剑，在那长鞭袭来之时便已经看到了阴东，但是他却动也不动，应该是已经认出阴东，所以愿意死在他的手下。”

殷?叹了口气道：“他竟然这样痴。宁愿用死来向阴东表明他不愿意为他打造兵器。”

夫人眼神一暗，垂眸道：“他已经躲了够久，也许已经厌倦了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了罢。这世上的痴人，有的为了情，有的为了武，有的为了道，各有各的劫数。”

殷?对薛水容道：“现在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了？”

薛水容道：“算命先生宁可最后撤力，也不伤你的性命，而阴东居然对你下死手，所以你知道你的尾巴另有其人。”

殷?道：“无论是谁，挡下了阴东的那一击，便是那个我身后的尾巴。”

顿了顿，又道：“你对我下手仁慈，反而暴露了你。你很忠诚。”

薛水容苦笑道：“我若忠诚，又为何会违背公子的命令，向公子愿意用生命去维护的这位姑娘下手？”

惠定道：“所以你忠诚的另有其人。”

殷?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