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铁铺(1 / 2)
更深入静。
客房在二楼最里间。
小二给客房送去了木盆和布条,关上门,轻手轻脚地下楼了,心中却奇怪道:这两位客官同住一屋,举止却不见亲昵,一人侧坐床边,一人立于桌旁,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殷?听小二的脚步声走得远了,才将左手松开,月白色的袍袖散开,落于床侧。
一团殷红,触目惊心。
殷?将木盆里的清水淋在伤口上,伤口颇深,碰到水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布条缠在自己的伤口处,最后要将布条打结时一只手却不方便,正准备将布条咬在口中。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接过布条,整理了一下布条松紧,利落地打了一个结。
惠定没有马上离开,只是站在床边,沉默不语。
殷?也不催她,只由着她的双手搭在自己受伤的左手上。
屋内灯火如豆,将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姿态缱绻。
殷?看见惠定的睫毛纤长,微微颤动,欲语还休。
惠定咬着自己的嘴唇,殷?看她如此,淡淡安抚道:“皮外伤,不打紧。”
“不痛么?”
惠定的声音很轻。
殷?一怔,忽然又微微笑起来,道:“我在漠北说的话,你还记着?”
他们于漠北初遇时,惠定曾拉着绑在他腰间的藤蔓,救他出石墙,那时候惠定双手被藤蔓割得血肉模糊,殷?曾问惠定这句话。
惠定没有回答,移开双手,垂在身侧,看着殷?道:“你很喜欢救人?”
殷?道:“不喜欢。”
惠定道:“可是你已救了我很多次。”
是啊,他已经救了她很多次,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三番两次地救她。
殷?顿了顿,看着惠定淡淡道:“也许只是因为我很自私。”
惠定皱着眉头问道:“自私?”
殷?移开视线。
阴山派小楼他于昏迷之际和惠定分别,两人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北狂庭院一道石壁隔开他二人,她差点死在他的令下;宁不许所在岛外一舟一船擦身而过,再见时她已身受重伤。数次别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心里就是不想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
宁不许告诉他银针封穴,惠定擅动内力,即便是她动用了存魂七针,也不过只能再活七日。
他不相信,所以逼着她跟自己前来寻那归元寒昙。
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这仙草?
连宁不许都不知道。
那只是一个传说。
可是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七日,他自私地想据为己有。
自负如他,总觉得世上的事都在掌握之中,这次他却没有告诉惠定,他是为了救她才去寻那归元寒昙,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那株仙草,若是如此,又何必让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所以他说,是因为他自私。
殷?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惠定也不再追问,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个清俊男子的性子,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说的。
惠定转身要走。
右手却忽然被轻轻拉住。
惠定一惊,本能地想要挣脱。
“嘶。”殷?轻呼一声。
惠定回头,却看到他伤口包扎处渗出一丝殷红,陡然撤力,任凭他拉着自己。
“我一定会找到归元寒昙。”
过了很久,惠定听到殷?低声道。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惠定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旭日东升。
惠定是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的。
她低头苦笑??宁不许的银针封穴果真厉害。
她低头看向床边的地面,殷?已经不在那里。
经过算命先生一事,虽然两人未言明,心中均已知晓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两人也未有丝毫放松,时刻警惕着有人破窗而入。
却是一夜安眠,无事发生。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只见殷?款步进门,看着惠定,笑道:“醒了。”
惠定道:“我们今日便动身?”
↑返回顶部↑